了,我这三丫头最小,让我给惯坏了,啥人也不怕,一点礼数都不懂!”
马百万老脸一红,又说道:“唐专员,您别再叫天盛啥先生了,叫他名字就行了!”
“这哪行啊?天盛虽然是你干儿子,却是凉州贤孝艺人,按照你们凉州人的规矩,谁都得尊称一声先生嘛!”
唐专员正色说道:“我们老家苏州,把唱评弹的艺人也尊称先生,北平把唱戏的演员叫老板,都是起码的尊重...
自古君子养艺人,更何况现在是新社会,人人平等,尤其要尊重艺人呢!”
“是,是!您教训得是,还是您唐专员见识不凡,不愧是留洋归来,见过大世面的人!”
马百万打着哈哈,又转头说道:“天盛,快坐啊!”
秀英也着急地给张天盛努嘴使眼色。
“谢唐专员,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张天盛只好上前,团团一揖,坐在最末尾的一张椅子上。
马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张天盛并不是马百万的正经干儿子,而且心性高傲,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早上马百万派尹扒皮去请,张天盛却没有来,马家人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唐专员好不容易来马家,指名道姓要听张天盛唱贤孝,要是请不来张天盛,莫说马百万颜面扫地,连李县长都下不来台,那麻烦就大了。
唐专员要是恼了,给省里说一声,李县长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马家就更别说了,要是得罪唐专员,说不定就要家破人亡呢!
后来还是秀英主动请缨,才去把张天盛请来。
马百万早早等在东跨院里,恩威并施给张天盛安顿了几句,这才领到正厅来。
马家众人都悬着心,生怕张天盛仗着唐专员的看重,借机生事。
好在张天盛很配合,进门口称马百万为干爹,看起来和马家的关系还行。
现在张天盛要是坠着屁股不坐,再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一番,马家可就丢人丢大了。
谁能想到,凉州威名赫赫的马家,前途命运今天居然掌握在一个唱贤孝的穷娃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