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正要下令黑甲卫动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轱辘声。
很显然,这是来了另外一拨人。
人来得很快,片刻内就进门了。开路的是禁军。禁军进门后,列队两侧。门帘被禁军打了上去,一个身穿狐裘的矜贵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正是沈昭明和谢玉娇口中的皇太孙,慕北辰。
众人看到慕北辰,纷纷站起来,就要行礼。
慕北辰却开口拦住了众人:“出门在外,就无需多礼了!”
说完,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说道:“这是什么情况?是有什么误会吗?”
时宁和黑甲卫都没说话,甚至于,裴野已经退回了时宁身边了。
既然慕北辰出现了,那他们就动不了谢叔澜了,这一点他们都一清二楚。
时宁挥挥手,示意黑甲卫自便,随后拉着裴野坐下。
与时宁反应完全不同的是谢叔澜等人。
谢叔澜挣扎着站起来,在谢玉娇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来到慕北辰面前。沈昭明虽然不良于行,同样急急忙忙摇着轮椅向前,生怕来得迟了,被慕北辰嫌弃。
“参见太孙殿下。”
虽然慕北辰让大家不用行礼,但他们还是朝着慕北辰行礼了。
慕北辰没再说让他们免礼的话,他目光落在沈昭明身上,脸色有些沉:“看来,沈公子这次北上,是无功而返了!”
沈昭明张张嘴,却无法解释,只能道:“草民无能!”
“确实无能!”慕北辰将目光移向谢叔澜,声音愈发冷,“废物一个!”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掌生的事情了,看到谢叔澜的时候,气得不轻。
掌生全军覆没,这人怎么好意思活着出现在他面前的?
谢叔澜吓得整个人都跪了下去,一旁的谢玉娇也不得不跟着跪下去。
谢叔澜慌忙道:“臣办事不力,愿意以死谢罪!”
谢叔澜长久在慕北辰身边,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年的性子。
若是求饶,这一位殿下肯定要杀了他。
若他求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着,他抬起了双手,开口道:“求殿下赐剑,允臣一死!”
慕北辰只是扫了一眼谢叔澜,没说话。
他转过头,朝着时宁走了过去。
谢叔澜跪在地上,惶恐不已。看到眼前的金丝龙纹靴消失,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一位皇太孙没有当场杀他,那就是放他一马了。
但他依旧没有站起来,而是安静地跪着。
谢玉娇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孙的背影,低声朝着谢叔澜道:“三哥,我们可以起来了吗?”
“闭嘴!”谢叔澜低声呵斥,“不想死的话,好好跪着!”
谢玉娇不说话了,却忍不住悄悄打量着时宁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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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慕北辰走了过来,程程和裴野都打算站起来行礼,但时宁一左一右,将人按住了。
她歪头看了一眼慕北辰,眉眼带笑:“太孙殿下都说了,让我们不必多礼。自然就不需要我们行礼了。对吧,太孙殿下?”
慕北辰咬了咬牙,很快笑了起来:“那是自然。孤也尚未用膳,姐姐可介意孤跟你们一桌?”
“自然是介意的!”时宁漫不经心地说。
慕北辰脸色冷了几分,说道:“孤劝姐姐还是不要介意了吧?孤是不会动你,可这周围的黑甲卫,还有这小孩,孤想要他们死,也不难吧?”
时宁眼神也冷了几分,看向慕北辰。
一时间思绪繁杂。
她在想,慕北辰到底为什么口口声声叫她姐姐。
费老留下的医案,慕北辰到底知不知道。
当年,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若那个男人当真是当今太子,为何他不与她相认?
眼前的慕北辰,为何要想杀她?
这一切都很奇怪,太奇怪了!
程程因为慕北辰阴森的话而脊背发凉,他没等时宁开口,就站了起来,将位置让了出来。
“正好我也吃好了,你就坐在这里吧,我去给师姐拿茶水喝!”程程极具求生欲地道。
时宁抬眸,看了一眼阿桀师兄,开口道:“阿桀师姐也吃饱了,你直接陪她去休息吧!”
时宁不想阿桀圈进她跟慕北辰的恩怨中来,所以希望他先离开。
阿桀也明白时宁的意思,而他对这些事情确实不感兴趣,所以站起来,和程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