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给义军送过去!”孩子们跟在队伍后面,举着小木刀喊着“杀元军”,声音清脆却透着股认真劲儿,连街边的狗都跟着“汪汪”叫,像是在应和。王婉婉走在我身边,笑着说:“这汀州城,倒像是提前把战鼓擂起来了,连空气里都透着股齐心劲儿。”
到了州衙,文天祥派来的副将早已等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旧铠甲,肩甲上有个明显的箭孔,领着我们往里走时,指了指院子里堆放的粮草:“这些都是百姓们送来的,有的是自家种的麦子,有的是攒下的盐巴,说要给义军备着。”屋里的桌上摊着两幅图:一幅是汀州周边的地形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处据点;另一幅是张草图,画着城池的轮廓,旁边标着“虔州”二字。“文大人说,等他到了,咱们要先把汀州周边的元军据点清了,再往虔州去。”副将指着红圈说,“这些据点近来动静多,常有元军出入,得趁早拔掉,免得咱们往西边去时,背后被偷袭。”
当晚,州衙里的灯亮到很晚。队员们吃完简单的晚饭,都聚在院子里,有的擦兵器,有的补衣裳,周虎正给几个新加入的青年讲天坑谷抗元的事,围在他身边的人听得眼睛发亮。我坐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白砚走过来,递来一杯热茶:“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担心接下来的事?”我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了视线,轻声说:“只是觉得,咱们得快点把据点清了,把兵器备好,别让大家的期待落了空。”她没再多问,只是坐在我身边,陪着我看院子里的灯火——那些灯火忽明忽暗,却像星星一样,把整个院子都照得暖烘烘的。
第二天一早,清剿行动就开始了。周虎带着三十名队员去了宁化方向,临走前他扛着一把长刀,拍着胸脯说:“大人放心,我定把那哨所端了,保证往虔州的路畅通!”蓝刚派来的畲族勇士也整装待发,他们背着弓箭,腰间别着短刀,首领拍着我的肩膀说:“咱们畲族人说话算话,石城的粮站交给我们,绝不让元军动一粒粮食!”我带着剩下的队员往长汀方向去,路过一片稻田时,看到几个百姓在田埂上插稻草人,稻草人身上披着旧铠甲,手里举着木枪,像是在守卫田地。一位老农见我们路过,喊道:“大人,要是遇到元军,往这边喊一声,我们拿着锄头也能帮你们!”
清剿行动比预想中顺利。宁化的元军哨所只有十几个兵,周虎带着人摸到哨所外,趁夜发起进攻,没费多大劲就拿下了,还缴获了几匹战马;石城的粮站守兵虽多些,但畲族勇士擅长山地作战,从后山绕过去偷袭,很快就控制了粮站,把粮食都运了回来;长汀附近的元军大营稍费些功夫,我们先是派人摸清了营寨的布防,再趁清晨元军换岗时突袭,营里的元军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们打散了,还俘虏了十几个汉人士兵。
那些俘虏被带到汀州时,个个低着头,以为会被处置。可当他们看到百姓们给义军送粮、帮着卸粮草时,有个年轻的俘虏突然跪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们是被元军强征来的,不是自愿的!要是能跟着你们抗元,我们愿意打仗,哪怕战死也比帮元军欺负同胞强!”其他俘虏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恳求。我让人给他们松了绑,说:“只要你们真心抗元,就都是义军的兄弟,咱们一起守家国。”
十月下旬的一天,我站在汀州城楼,看着远处正在操练的义军。队员们列着队,喊着口号,声音震得山间的鸟儿都飞了起来;城楼下,百姓们正帮着搬运木料,要加固城墙;白砚和王婉婉带着几个姑娘,在城门口给士兵们缝补衣裳,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边。
“刘云大人,文大人传来消息,说他十一月初就能到汀州了!”斥候拿着信纸跑上来,声音里满是喜悦。我接过信纸,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里那块小石头终于松了些——从永丰分兵到汀州会师,从锄奸扩军到清剿据点,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只有我知道,1277年元月的硬仗在等着我们,但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将士们的笑脸、百姓们的忙碌,我知道,只要我们守着汀州,守着这份齐心,就一定能扛过接下来的难关。
夜风拂过,带着汀江的水汽,吹得城楼的旗帜猎猎作响。远处传来百姓们的歌声,隐约能听到“保家国”的词句,与义军的操练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汀州城里最动人的声响。我握紧腰间的青锋剑,剑鞘上的平安符贴着掌心,温热而坚定——接下来,就是等文大人来,然后一起往虔州去,守住大宋的西南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