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刘甸刚从马上摔下来,额角还渗着血,却盯着他的眼睛说“铁血该护百姓,不该压百姓”。
原来当年那个摔得七荤八素的投资人,早把他的“乱世逻辑”看得透透的。
“把孤的剑拿去吧。”他摘下腰间青釭剑,剑鞘上的错金云纹在暮色里泛着暗黄,“就说……孤想见见这位‘讲道理的皇帝’。”
黄昏的太极殿像浸在酒里,琉璃瓦的红慢慢褪成琥珀色。
刘甸跨过门槛时,看见曹操独立殿心,白发在风里飘,比三个月前在官渡见时,又瘦了一圈。
“孟德兄。”刘甸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怀念,“还记得乌巢吗?你说乱世需铁血。”
曹操望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那笑里有二十载征战的疲惫,有白门楼斩吕布的决绝,有赤壁火起时的不甘,最后都化成声叹息:“如今你用仁政打下了江山。”
“我没打败你。”刘甸走到他面前,素袍扫过青砖,“我是替你完成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让这天下,有个能让百姓吃饱饭的皇帝。”
他转身对殿外候着的李孚点头:“传旨,赦曹操一族,迁居琅琊,赐田千顷,终身不朝。”
系统提示在眼前闪过的刹那,刘甸听见宫门外传来欢呼声。
他望着曹操慢慢摘下佩剑,剑穗上的红绸在风里晃,像极了当年在现代谈并购时,对方签下最后一页合同时,他心里那团烧得正旺的火。
太极殿内的烛火突然被风掀起。
程昱捧着青釭剑退到殿角,影子在墙上缩成个模糊的点。
曹操望着烛芯噼啪炸响,想起荀彧信里最后一句“天下归心者,乃兴教安民之主”,突然觉得这殿里的龙椅,从来都不是他该坐的。
“去偏殿吧。”他对程昱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烛火上的灰,“孤想……再看会儿这殿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