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跑来捣乱的疯子。
“小姑娘,这里是宗门交流大会,不是给你过家家的地方。你要是胡乱报名,扰乱秩序,我苏家可是要追究责任的。”他冷冷地警告道。
林枫站在一旁,脸色涨得通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这些刺耳的嘲笑,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往前踏出半步,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凌云溪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屈辱,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欠奉。
她只是看着那山羊胡执事,淡淡地问:“可以登记了吗?”
她的平静,与周围的哄笑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山羊胡执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火大。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优越感和鄙夷都无处着力。
“哼!既然你自己要丢人现眼,我还能拦着你不成!”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几乎是泄愤般地在玉简上刻下了“凌云溪”和“青玄宗”几个字。
刹那间,高悬于演武场上方的巨大水镜上,所有人的名字飞速滚动,最后在列表的最底端,一个黯淡无光的名字,悄然浮现。
——凌云溪,青玄宗。
这个名字和它所属的宗门,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本已沸腾的油锅里,炸起了一片更大的喧哗。
“快看水镜!真的有青玄宗!”
“排在最后一名,连光都是灰的,哈哈哈,这水镜还真是通人性,知道这是个不入流的货色!”
“这凌云溪是谁?没听过啊。怕不是个刚引气入体的菜鸟,被师门骗来当炮灰的吧?”
远处的观礼席上,一些二三流宗门的弟子,也注意到了这有趣的一幕,纷纷指着水镜,当成一个笑料讲给同门听。
甚至连高高在上的浮空阁楼里,都有人注意到了。
玄阳宗的阁楼中,陆长风正擦拭着他那柄赤金色的长剑,听到身后师弟的议论,他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跳梁小丑,也配登台?污了这观海台的白玉地。”
天剑门的阁楼里,秦无双依旧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万法宗这边,柳青瑶身旁的一名女弟子掩口轻笑:“师姐,你看,还有从青玄宗来的。真不知是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该嘲笑她的无知。”
柳青瑶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睁开。对她而言,一只蝼蚁的出现,还不足以让她分心。
一时间,“青玄宗”和“凌云溪”,成了观海台上最大的笑话。
而作为笑话的主角,凌云溪只是从山羊胡手中,接过了那块同样黯淡无光的木质号牌。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便转身,在那无数道嘲讽、怜悯、鄙夷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开。
她的背影,依旧挺直,没有半分狼狈。
林枫快步跟上,心中的怒火与屈辱翻江倒海。他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凌姑娘,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过分吗?”凌云溪的脚步没停。
“难道不过分吗?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凌云溪打断了他。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清清冷冷,却让林枫心头猛地一跳。他抬起头,看向凌云溪的侧脸,兜帽的阴影下,他似乎看到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在她唇角一闪而逝。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又爆发出一阵骚动,比刚才的嘲笑声更加响亮,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等等!你们看那个名字!”
“凌云溪?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一个刚从青阳城方向过来的商队管事,死死盯着水镜最下方那个名字,揉了揉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想起来了!前阵子青阳城炼丹大会的冠军,不就叫凌云溪吗?!”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什么?炼丹大会冠军?不可能吧!”
“是啊,那可是能炼制出丹纹灵丹的炼丹天才!李大师都亲口承认自愧不如!那等人物,怎么会加入青玄宗这种垃圾宗门?”
“对啊,而且炼丹师跑来参加这种打打杀杀的交流大会干什么?嫌命长吗?”
“肯定是重名!对,一定是重名!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议论声再次响起,众人很快就为这个“巧合”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然后便不再关注,转而又去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