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后山挖野菜充饥的时候,也没有。
可现在,他控制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干涩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终于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他笑着,哭着,像个疯子一样,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个激灵。
不是梦!
他冲到大殿中央那几块已经裂了纹的祖师牌位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列祖列宗在上啊!”
“你们看到了吗!我们青玄宗……我们青玄宗出息了啊!”
“冠军!云海大会的冠军!我们把那些一流宗门全踩下去了!”
他一边喊,一边捶着地面,几十年的委屈、辛酸、不甘,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狂喜的泪水,奔涌而出。
李二狗站在一旁,看着状若疯魔的掌门,也跟着抹起了眼泪。他懂,他都懂。青玄宗的每一个弟子,都懂掌门此刻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吴玄的哭声和笑声才渐渐平息。
他颤巍-颤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本掉落的账簿,用袖子仔仔细细地擦去上面的灰尘。
可这一次,他再看账簿上那些赤红的欠款数目时,眼神完全变了。
那不再是让他愁眉不展的催命符。
那是一张张见证了青玄宗卧薪尝胆、终将崛起的功勋状!
“灵米……”他喃喃自语,眼神开始发直,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幻想,“以后,我们买最好的灵米!管够!让弟子们天天吃,顿顿吃!吃腻了就换着花样吃!”
“还有这大殿的房顶!一下雨就漏水,修修补补多少年了!换!必须换!用最好的琉璃瓦!要带反光的那种!太阳一照,闪瞎山下那些人的眼!”
“弟子们的道袍!不能再穿带补丁的了!一人发十套!春夏秋冬,一天一换!出门在外,牌面必须得有!”
李二狗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吴玄的幻想,已经刹不住车了。
他背着手,挺起腰杆,在大殿里踱起了方步,那姿态,仿佛他已经不是这个破落宗门的掌门,而是一位即将登基的帝王,在巡视自己的万里江山。
“招人!必须扩招!以前是我们求着别人来,以后,得让他们挤破头来求我们!设三道门槛!天赋不够的不要,心性不纯的不要,长得不好看的……也得考虑考虑!”
“长老!一个筑基中期的掌门,像话吗?不像话!等凌……等祖师回来,我请她指点一二,我也得结丹!不,光我一个不够,宗门里那几个老家伙,都得结丹!以后我们青玄宗出门,没几个金丹长老跟着,那都叫寒碜!”
“一流宗门?我们的目标,是一流宗门吗?”
吴玄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双眼放光地看着李二狗,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
“格局!二狗,格局要打开!”
“我们的目标,是成为这东域,不,是整个修仙界,独一无二的——圣地!”
李二狗被掌门这番豪言壮语震得晕乎乎的,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点头。
圣地!这个词他连想都不敢想,可从掌门嘴里说出来,他竟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狂喜的浪潮渐渐退去,一丝理智,终于回到了吴玄的脑海。
他脸上的亢奋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激动、期待与极度不安的凝重。
凌云溪。
这个名字,如今重若千钧。
她是青玄宗的荣耀,是振兴的希望,但同样,也是悬在宗门头顶的一柄利剑。
她能为宗门带来泼天的富贵,也能招来灭顶的灾祸。
“不行……”吴玄猛地一拍脑门,“祖师她……她老人家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不能让她看到宗门现在这副穷酸样啊!这要是让她觉得我们青玄宗配不上她,扭头走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吴玄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穷光蛋,忽然中了头彩,娶了个仙女当媳妇,现在仙女马上要上门了,可家里还是那个连墙皮都往下掉的茅草屋。
这怎么行!绝对不行!
“快!二狗!”吴玄一把抓住李二狗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去!把所有人,所有能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