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消失在了宝库门口。
吴玄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吴玄感觉自己像是活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凌云溪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青玄宗的每一个角落。
山门前,她屈指一弹,那块三百年的雷击木心便没入地底三尺,消失不见。她双手在空中虚划,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凭空出现,烙印在山门石柱的内侧,一闪而逝。
演武场上,她将那些珍贵的星辰砂,像撒胡椒面一样,均匀地洒在每一块地砖的缝隙里。吴玄看得心疼不已,那可是星辰砂啊,炼制上品法器的宝贝,就这么当沙子用了?
后山的灵药园,她把那块拳头大小的地脉温玉,埋在了最不起眼的一处药田下,还顺手拔了几根长势不好的灵草,嘴里嘀咕着“占着灵气不长个,浪费”。
甚至,连弟子们居住的宿舍区,她都没放过。她绕着宿舍区走了一圈,时不时地停下来,将一枚枚刻画着诡异纹路的玉片,打入墙角、屋檐、甚至某个倒霉蛋的床底下。
吴玄跟在她身后,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目瞪口呆,最后,彻底陷入了麻木。
他完全看不懂凌云溪在做什么。
她布阵的手法,与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流派都截然不同。没有阵旗,没有阵盘,她似乎将整个天地都当成了她的画板,山川河流,草木砖石,皆是她的笔墨。
他只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青玄宗的气场,正在发生一种他说不出的,诡异的变化。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了。
山间的风,吹过耳边时,仿佛带着某种低沉的呜咽。
原本清晰可见的远山,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看得见,却总感觉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第二天傍晚,一个负责打扫的弟子,路过演武场时,不知怎么的,脚下多走了一步,踏入了演武场的中央区域。
下一秒,那弟子便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手舞足蹈地在原地打转,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吴玄正陪着凌云溪在附近勘察地形,闻声赶来,正要上前喝止。
“别动。”凌云溪拦住了他,指了指那弟子,“他踏入了‘三千幻海’的阵脚,现在看到的,是他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吴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弟子满脸冷汗,双目圆睁,瞳孔里满是血丝,仿佛正与什么恐怖的怪物对峙。
“那……那怎么办?”吴玄急道。
凌云-溪打了个哈欠,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脸色苍白得像纸,全靠丹药撑着。她随手从旁边折了根树枝,对着那弟子的方向,轻轻一拨。
仿佛拨动了水中的月影。
那名弟子身边的空间,出现了一丝水波般的涟漪。
下一刻,那弟子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恐惧。
吴玄倒吸一口凉气。
仅仅是一个阵脚,甚至还未完全激活,就能让一个炼气后期的弟子瞬间陷入心魔幻境,无法自拔。那整个大阵若是运转起来,该是何等恐怖?
他再看向凌云溪时,眼神里已经只剩下敬畏。
到了第三天深夜。
青玄宗的最高峰,望月崖。
这里是整个宗门地势最高,也是灵气最稀薄的地方。
凌云-溪站在悬崖边,月光洒在她身上,衣袂随风翻飞,宛如随时会乘风归去的谪仙。
她的脚下,是最后一道,也是最核心的一处阵眼。
吴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喘。
这三天,他亲眼见证了一座天罗地网,是如何被一双手,凭空编织出来的。九百九十九个小阵眼,八十一个主阵脚,九个核心阵枢,环环相扣,彼此呼应,将整个青玄宗,变成了一头蛰伏的,随时准备噬人的巨兽。
而现在,到了给这头巨兽,点上眼睛的最后时刻。
凌云-溪缓缓托起那只黑色的铁盒。
“老朋友,干活了。”她轻声说。
她将铁盒,轻轻放在了脚下的阵眼凹槽之中。
完美契合。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到极致的印法。随着她指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