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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楼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林远山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椅子上,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死……死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茫然。
鹰钩鼻,王霸天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金丹后期的强者,就这么……没了?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变成了一捧灰?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剧痛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原本的计划,天衣无缝。里应外合,以雷霆之势拿下林家,再借助王家的力量,整合青阳城的资源。至于凌云溪,一个重伤垂死之人,等他坐稳了家主之位,有的是办法炮制她。
可现在,计划中那个最不起眼的,本该被忽略的环节,却成了摧毁整个计划的,最恐怖的变数。
她没死!
她不仅没死,还变得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测,更加恐怖!
“王……王兄……”林远山颤抖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王霸天。
王霸天没有看他。
这位黑风城的枭雄,此刻也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轻慢与戏谑。他死死盯着远处那道月白色的身影,眼神阴晴不定,像一头遇到了天敌的猛兽,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比林远山看得更清楚。
那一剑,不是硬碰硬。
那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近乎于“道”的手段。
那个少女,她看穿了鹰钩鼻的功法,利用了鹰钩鼻的弱点,让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这是何等可怕的眼界和心机!
他心中那份对“至宝”的贪婪,此刻已经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所取代。
这哪里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史前凶兽!
“林远山。”王霸天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
“王兄,你……你一定要救我!我们……”
“你告诉我,她重伤垂死。”王霸天缓缓转过头,一双虎目,死死锁定着林远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这就是你说的,重伤垂死?”
林远山的身体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我得到的情报确实是这样!天道宗的元婴长老亲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
“够了。”王霸天打断了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暴戾的狞笑,“你给我惹了个天大的麻烦。”
他猛地一脚,将身旁的桌案踹得粉碎。
“不过,这样也好。”他舔了舔嘴唇,眼中的忌惮,渐渐被一种更加疯狂的炙热所取代,“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她身上的秘密,大得超乎想象!”
“王兄,你的意思是?”林远山看到了一丝希望。
“一个金丹后期,死了也就死了。但我王家,这次倾巢而出,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王霸天的脸,往哪儿搁?”王霸天冷笑一声,“她能杀一个,难道还能杀一百个,一千个不成?看她那样子,刚才那一剑,怕是也到极限了吧。”
他站起身,走到栏杆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林家府邸。
“传我命令!”他对着身后的亲信喝道,“所有王家弟子,结‘黑风狼煞阵’!给我围死林家,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另外,去把萧天宇和凌云飞那两个小子,给老子‘请’过来。告诉他们,想分一杯羹,现在就该出点力了。”
林远山听着王霸天的命令,那颗坠入深渊的心,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对!她再强也只有一个人!
王家的黑风狼煞阵,乃是军阵,最擅围杀。一旦结成,就算是元婴初期的修士,也得暂避锋芒。
她凌云溪,还能翻了天不成?
……
议事大厅内。
当鹰钩鼻长老化为飞灰的那一刻,所有王家修士的心理防线,便彻底崩溃了。
他们看着那个手持长剑,一步步从大厅内走出的少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跑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个声音,像是一根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