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动向不明。”
林慕义冷哼一声:“看来我们的‘闽粤王’,日子也不好过。他以为投靠清廷就能高枕无忧?清廷的许诺,不过是镜花水月。海上霸主?当他的商路被我们卡死,当西洋人看到有机可乘时,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沉思片刻,下令道:“给施福再去一封信。语气可以缓和些,不提旧怨,只问他,是想做一辈子看人脸色、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海寇,还是想真正拥有一支能纵横四海、不惧任何人的强大水师?告诉他,瓜洲军械监新铸的‘镇海’级战舰龙骨已成,若他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这是迂回策略,既然郑芝龙首鼠两端,那就绕过他,直接拉拢其麾下实力派将领,并展示肌肉,施加压力。
“另外,”林慕义的目光再次投向淮安方向,“告诉黄帅,淮安防线,可以适当‘示弱’。多铎主力既然暂缓进攻,我们也不必逼得太紧。让他觉得,我们已是强弩之末,全靠后方骚扰勉力支撑。必要时,可以放弃部分外围据点,诱敌深入。”
“帅爷,这是要……”陈忠有些不解。
“骄兵之计。”林慕义淡淡道,“多铎心高气傲,徐州之胜更助长其气焰。如今顿兵淮安,后方不宁,其心必躁。我们越是表现得摇摇欲坠,他越是急于求成。等他耐不住性子,露出破绽之时……”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那锐利的光芒,已说明了一切。
淮安城下,战局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多铎的大军营垒森严,却攻势不再;城头守军严阵以待,亦不主动出击。唯有斥候游骑在双方阵地间的废墟荒野中,进行着无声而残酷的猎杀。
而在更广阔的区域,由江北点燃的反抗火焰,正以另一种形式,灼烧着清军庞大的战争机器。多铎感受到的不再是明刀明枪的对抗,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窒息感,一种来自土地和人民的深沉反噬。
他发动了一场旨在碾碎一切的战争,却赫然发现,自己仿佛在攻击一片浩瀚的泥沼。力量被分散,锋芒被磨损,而那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下,正有更可怕的东西,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