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丹田内的元核早已破碎，新凝聚的一丝淬体境力量，也如指间沙一般，不断消散。

最让她绝望的，是天赋的枯萎。

从S级“绝对寒冰”，到B级，C级……短短数日，她从云端坠入深渊。

而且，坠落，远未停止。

她预感到，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连F级天赋都不如的普通人。

一个……废人。

不甘心！

她怎能甘心！

脑海中闪过在十三号壁垒浴血奋战的一幕幕，闪过那些倒在她面前的战友决绝的眼神。

她的理想，是持剑守护人类，将所有妖兽驱逐出境！

可现在，她连自己都守护不了。

“呵呵……”

一声凄凉的苦笑从她唇边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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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去想自己的未来。

是被家族当成筹码，交易出去？

还是被送到联盟繁衍中心，像失去价值的牲口一样，为人类增加数量？

无论是哪一种，对曾经的“冰凰”而言，都是比死亡更深刻的羞辱。

阁楼的门，被轻轻推开。

堂妹苏清芳走了进来。

苏清芳同样是S-级风属性天才，容貌算得上出众，只是过去一直活在苏清璃的光环之下。

“姐。”

苏清芳的眼神很复杂，有一丝同情，一丝怜悯。

但更多的，是再也无法压抑的窃喜。

苏清璃倒了，从今天起，她苏清芳，就是苏家年轻一代新的太阳！

“王腾……来过了？”

苏清璃没有回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

苏清芳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来提亲，想让你……做他的妻子。”

“呵呵，妻子？”

苏清璃的笑声里满是悲凉。

“姐，你别这样。”

苏清芳走上前，虚情假意地劝慰，“王腾天赋高，家世好，你嫁过去，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滚！”

苏清璃突然怒吼一声。

苏清芳脸上的伪装瞬间撕裂，冷笑道：

“苏清璃，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凰吗？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就是个废物！”

“家族养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为家族做贡献的时候了！”

“嫁给王腾，是你唯一能为家族做的事！”

说完，她“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房间，重归死寂。

苏清璃缓缓闭上眼。

两行清泪，终是无声地滑过苍白的脸颊。

贡献？

她为家族，为人类，流过多少血，受过多少伤？

到头来，在她最需要支撑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背叛与抛弃。

这世界，何其残酷。

你于云端之上，万人追捧；

你坠落尘埃，万人践踏。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那个在城墙之上，面对三阶巅峰妖兽，悍不畏死冲向能量晶石的少年。

他当时，是为了什么？

人类？大义？

还是……仅仅为了她？

苏清璃不知道。

她只记得，少年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坠入她怀里时，那双清澈又疯狂的眼睛。

还有那句带着笑意的，沙哑的两个字。

“值了。”

他叫什么名字？

秦枫。

一个E级天赋的普通学员。

在所有人都放弃她、背叛她、算计她的时候，苏清璃的脑海里，竟只剩下这个她本该毫不在意的名字。

是同病相怜吗？

一个是被迫赴死的炮灰，一个是即将沦为废物的昔日天才。

何其……讽刺。

苏清璃的眼底，闪过一抹决然的光。

她宁可化为尘埃，也绝不成王腾的玩物，家族的交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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