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可借海防之名增设水师税,西北可以戍边为由征收屯田赋……”
南烛声音渐低,“这些进项,都能记在娘娘献策的功劳簿上。”
白梨把玩明珠的手微微一顿。
是啊,这些法子,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那些贱民的生死重要吗?
根本就不重要!
她也好,皇上也好,要看见的是效果。
毕竟那个皇帝,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守住的江山,放在别人手中呢?
养心殿。
看着里面亮着的烛火,婉棠深吸一口气。
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准备,这才努力调整好情绪。
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某个宫女,更不是许家的谁,墨家的谁。
她是皇后!
是凤栖国的一国之母。
纵然明知道,接下来的举动,必定会引发楚云峥的震怒,婉棠也别无选择。
殿门推开。
楚云峥正埋头看着奏折。
就算婉棠走了进来,就连头也不抬一下。
婉棠将一本账册轻轻放在御案上,声音沉静:“皇上,臣妾今日,是有些话想要对皇上说的。”
“皇后已经一连来了三日,怎么,还是那些话?”楚云峥头也不抬,声音冷冰冰的。
婉棠仿若察觉不到楚云峥的情绪。
接着说:“盐铁专营虽解了燃眉之急,但东南盐价已涨了三成,百姓已多了许多怨言,要是再不停止这种行为,只怕百姓会苦不堪言。”
“这些手段,看似针对的是商人,可实际上受害的,还是百姓。”
“皇后近日似乎总爱盯着朝政。”楚云峥打断她,眼中全是不耐烦,“朕记得曾说过,后宫不得干政。”
婉棠微微握拳,没有半点退缩意思:“臣妾只是不忍见百姓受苦。”
“不忍?”楚云峥抬眼,目光锐利,“还是不甘?”
他放下朱笔,语气渐冷,“这后宫女子,不是只有你才懂得治国之道。”
“白梨前日献的漕运新策,就颇得户部赞许。”
殿外忽然传来南烛的声音:“皇上,梨嫔娘娘亲手炖了雪蛤羹……”
楚云峥神色顿缓,对婉棠淡淡道:“皇后若实在清闲,不如好生教导嫔妃们规矩。”
“至于朝政,”他直接将脸撞向一边,却连看也不看婉棠,“自有能者为朕分忧。”
“皇后,明辉不需要照顾吗?”
“朕看你,还是回去照看孩子吧!”
楚云峥声音冷漠,以后的只是对权势,对金钱的贪婪。
哪儿还有半点往日情分。
“臣妾告退。”她躬身行礼。
转身却听楚云峥温和吩咐:“告诉梨嫔,朕稍后便去。”
婉棠走出宫殿,嘴角上扬,眼底杀意涌现。
很好,一切都进行的,非常好!
夜色深沉。
京郊一处僻静的别院中,烛火通明。
婉棠换上寻常服饰,端坐于主位。
下首是以祺齐为首的几位朝中重臣,个个面色凝重。
“娘娘,”祺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盐铁专营之策推行不过月余,如今东南盐价飞涨,百姓怨声载道。”
“今早更有急报,江州已有盐贩聚众闹事。”
兵部尚书紧接着道:“西北新征的屯田赋也已引发多起民乱,长此以往,恐生大变啊!”
婉棠静静听完,指尖轻轻划过茶盏边缘。
纵然
毕竟这一切,不都是他们一步步精心策划,才能够走到今天的吗?
“既然朝廷不顾百姓死活,”婉棠抬起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我们便去给百姓一条活路。”
她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即刻动用各州县的墨家暗桩,开仓平抑盐价。以‘义商’之名。”
“至于受到灾害的百姓也不能放任不管。”
“我记得墨家军有最多告老还乡的,让他们都行动起来。”
“只要我还在,墨家军就在。”
“让墨家军,永远都要担任起保家卫国的职责。
祺齐眼中精光一闪:“娘娘是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婉棠站起身,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既然有人自掘根基,我们便让天下人看看,究竟谁才是这江山真正的支柱。”
连连点头:“早就应该这样了。”
“不过说起来,也只能步步为营,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