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扔掉发簪。
月无暇走近,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而是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
「烧退了。」
她松了口气,「血脉融合的第一天总是最难的。」
我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黄昏,我竟然昏迷了一整天。
月无暇端来一杯水,我下意识往后缩。
「只是水。」
她无奈地说,「我要是想害你,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我接过水杯,小心地抿了一口。
确实是清水,清凉甘甜,缓解了喉咙的灼烧感。
「那个...东西,是什么?」我问。
月无暇坐在床边,表情阴郁。
「心魔。专门趁人虚弱时入侵,幻化成最想见的人。」
她瞥了我一眼,「看来你很想回青云门啊。」
我没有回答。
月无暇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胸口。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感觉到了吗?」
她低声问,「我也差点被幻象骗了。
它变成你的样子,说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皮肤,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知道我为什么识破它吗?
因为它太听话了。真正的云衡...」
她凑近我耳边,呼吸灼热,「永远不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不是吗?」
我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月无暇突然松开手,站起身走到窗边。
「北境的战事是真的。」
她背对着我说,「你的同门确实来了。我明天要去处理一下。」
她转过身,夕阳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真实。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二...」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跟我一起去,亲眼看看你的师门是怎么覆灭的。」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掌心。
这是个陷阱,无论选哪个都是死路。
但我突然想到那个暗格里的解灵散,和窗外悬崖下的平台...
「我跟你去。」
我听见自己说。
月无暇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勇敢的选择。」
她轻笑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转身离开,红裙在门口划出一道弧线。
「好好休息。明天...会很精彩。」
门关上后,我立刻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柜子前。
暗格里的解灵散还在,我倒进袖袋。
然后我走到窗边,仔细观察那个突出的平台——从那里似乎可以攀爬到更低处的岩架上。
月无暇的血咒让我无法远离她,但解灵散或许能暂时切断这种联系。
明天跟去战场会是个机会,混乱中也许能逃脱...
床头的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
我回头,看到月无暇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房间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她轻声问。
我心跳骤停,袖中的瓷瓶突然变得滚烫。
月无暇缓步走来,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你知道吗?」
她柔声说,「透过血咒,我能感受到你的每一个小心思。」
她的手指下滑,轻轻按住我的脉搏,「比如现在,你的心跳得这么快...是在害怕,还是在谋划什么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她的眼睛。
「只是在想明天的战事。」
月无暇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撒谎。」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掀开袖子——袖袋空空如也。
「你以为我会把真正的解药放在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她嗤笑道,「那个瓷瓶里装的是更烈的毒药,碰一下就会烂掉手指。」
我脸色煞白。
月无暇松开手,转身走向门口。
「睡吧,云衡。」
她头也不回地说,「明天...让我们给你那些不知死活的同门一个难忘的教训。」
门关上后,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窗外,一轮血月缓缓升起,照亮了悬崖下方蜿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