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可能更多的东西,带入我的现实。
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再次给父亲打了电话,这次语气急切了许多,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描述了画的变化和那些诡异的现象。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爸?你听到了吗?”
父亲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沙哑沉重:“见深……那画……唉,有些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家族里口耳相传、却从不记录的秘辛。
那幅画,并不只是简单的写生。当年请画师作画,并非为了留念,而是一种……“安抚”和“禁锢”。陈家的祖宅,从建成之初就有些“不干净”,据说地基本就不吉,家族运势也一直起起伏伏,颇多怪事。到了我曾祖父那一代,宅子里的异常现象越来越频繁,严重影响到了居住。请来的高人看了之后说,宅院本身似乎有了某种“念”,一种眷恋其鼎盛时期、抗拒衰败的执念,这种执念盘踞在宅基上,无法轻易驱散。于是,高人就出了个主意,请技艺高超的画师,将宅院“鼎盛时期”的样貌绘制下来,赋予其“形”,再通过特殊的仪式,将那份不安的“执念”引导、封存于画作之中。画成之后,祖宅果然安静了许多。后来那场大火,也被家族长辈私下认为是某种必然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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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说白了,就是个容器,装着那老宅子的‘魂’。”父亲的声音带着恐惧,“祖训一直交代,画必须挂在固定的地方,香火不断,以安其‘神’……我们后来搬出来,没了香火供奉,只怕是……它不满意了……”
我握着电话,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怪不得画中的景象在逆时间“生长”,它是在恢复它被封印时的、“满意”的鼎盛状态。而它现在,不满足于只存在于画布上了。它要突破束缚,要将它眷恋的“鼎盛”,覆盖到它所在的现实空间!
“没有办法彻底解决吗?”我声音干涩地问。
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是……画在,宅在。画若毁,则……不详。具体会怎样,没人知道。也许那份‘念’,会彻底失去束缚,后果更难预料。”
挂了电话,我陷入更深的绝望。
毁不得,留不得。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吞噬我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侵蚀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画框边缘蔓延出的青石纹理,已经覆盖了客厅墙壁大约十分之一的面积,并且开始向天花板和地板延伸。地板被覆盖的地方,触感变成了冰冷的、真实的石质。客厅的窗户边缘,也开始出现那种古老的、带着雕花的木纹,逐渐替换掉现代的铝合金窗框。
家里的电器开始出现故障。灯光时常无故闪烁,电视机会自己开关,播放着满是雪花的频道。空气中那股老宅的气味越来越浓,几乎驱之不散。夜晚的异响也更加清晰,有时甚至能听到像是有人在隔壁房间低语,却又听不清具体内容。
我几乎不敢合眼,精神濒临崩溃。
我尝试过寻找懂行的高人,但在这个时代,真假难辨,大多只是骗钱的神棍。我也想过干脆搬走,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我,没用。那“念”已经通过画作锚定了我,我走到哪里,它可能就会跟到哪里,或者,在我离开后,这个家会彻底被它吞噬,变成一个通往过去鬼宅的入口?我不敢赌。
今晚,我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正在被古老木纹侵蚀的窗户,在房间里投下光怪陆离的影子。那幅画在昏暗中静静地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存在感。画中的宅院灯火通明,每一扇窗户都透出温暖(却让我感到刺骨寒冷)的黄色光晕。庭院里似乎还有萤火虫在飞舞。
而我所在的客厅,一半是现代都市的居所,另一半,却正在不可逆转地“退化”成一座百年老宅的厅堂。
青石地砖已经蔓延到我的脚边。冰冷的气息透过拖鞋传来。
我知道,快了。
当这侵蚀彻底完成,当我的家完全被这画中的宅院替换,会发生什么?
我会消失?还是会成为这座“复活”的祖宅里,一个新的、永恒的住客?
画中那扇一直虚掩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敞开了一半。门内的黑暗深邃浓稠,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我坐在冰冷与温暖、现代与古老交织的边界线上,看着那扇门,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或许,当我迈过某个界限,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