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郭安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揪痛不已。
女儿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唯一的软肋。任何父亲的理性,在子女面临危险时都会土崩瓦解。
他猛地抬头看向秦川,之前所有的沉稳、审视、戒惧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父亲的、近乎哀求的急切:
“秦先生!我答应你的条件!请你,现在就打电话!快!不要让他伤害我女儿!”
秦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康伟的号码,拨通后,只说了极其简短的一句:
“康哥,可以了,让那位邹先生向珊珊小姐道歉,并做出保证。”
他甚至没有提及邹子明的名字,仿佛那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代号。
“没问题,兄弟放心。”
电话那头传来康伟爽快而粗犷的回答,随即挂断。
秦川收起手机,看向紧张得额头已见细密汗珠的张郭安,语气平和地说:
“张校长,可以让令爱开门了。邹子明是去道歉的,不会对她有任何不利。”
张郭安几乎是立刻对着手机喊道:
“姗姗!别怕!听爸爸说,那个邹子明……他是去跟你道歉的!你……你开门看看!”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道……道歉?”
手机那头的张姗姗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和恐惧,
“爸!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相信爸爸!”
张郭安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
“他身边的人是爸爸的朋友安排去的!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的!快开门!”
……
远在千里之外的公寓内,张姗姗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她战战兢兢地挪到房门后,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颤抖着手拧开了门锁,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细缝。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呆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个一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邹子明,此刻竟直挺挺地跪在她公寓门外的走廊上!
他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青紫交加,嘴角破裂,渗着血丝,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潮牌外套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一见到门开,邹子明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恶魔,不顾一切地冲着门缝里的张姗姗“砰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张小姐!张小姐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有眼无珠!我再也不敢骚扰您了!求求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条狗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您面前了!我发誓!”
张姗姗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往后一缩,急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说:
“你……你不用这样……你,你只要保证以后不来纠缠我就行了!你快起来走吧!”
“我保证!我发誓!”
邹子明如同听到了特赦令,忙不迭地赌咒发誓。
“张小姐您放心!我邹子明要是以后再敢出现在您面前,纠缠您一下,就让我天打雷劈,出门就被车撞死!”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锐变形。
“我……我知道了!你走吧!快走!”
张姗姗心惊胆战地说完,立刻用力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她对着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声音颤抖地说:
“爸……他,他真的是来道歉的……他跪在地上磕头,发誓再也不敢来了……爸,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手机这头,张郭安将女儿那边发生的一切,包括邹子明那带着绝望恐惧的哀求、磕头发誓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巨大的震惊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事情会以这样一种绝对、甚至有些残酷的方式解决。这效率,这手段……
他再次看向面前这个始终气定神闲的年轻人时,目光中已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感激,有后怕,更有一种深层次的忌惮。
他缓缓挂断与女儿的通话,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激动:
“秦先生……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您帮了我女儿!”
这一次的感谢,比之前要真挚和沉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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