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墙壁的破洞外,月光像被打碎的银箔,铺满了半条走廊。
洛羽珩跪在地上,撕开自己衬衫的下摆。棉质布料被汗水浸得发皱,撕开时发出“刺啦”的轻响,露出他肩胛骨处那道还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上个月被变异犬抓伤的,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他没在意这些,只是将衬衫撕成条带状,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御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左手垂在身侧,黑血已经浸透了之前的纱布,在指尖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珠,悬而未落。他的脸色比走廊尽头的应急灯还要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然在强忍着痛苦。当洛羽珩拿出那支银色的高级止血药时,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看着走廊深处摇曳的树影,像是在看什么遥远的风景。
“可能会很疼。”洛羽珩的声音有些干涩。药瓶上“特效”两个字刺得他眼睛发疼,这种级别的药剂在基地里能换半箱压缩饼干,效果越是强效,往往意味着刺激性越强。他拔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立刻散开,像是酒精混着某种强酸,熏得他鼻腔发酸。
御杰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尾音轻得像叹息。
洛羽珩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开他手腕上的纱布。纱布与伤口粘连的地方被强行扯开,带起几片腐烂的皮肉,黑绿色的毒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走廊的水泥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蚀出一个个小米粒大小的坑。御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没入沾满灰尘的衣领。
“忍一下。”洛羽珩说着,将止血药猛地倒在伤口上。
“嗤——!”
药水接触到黑血的瞬间,立刻冒出浓密的白烟。那白烟是灰白色的,带着股焦糊的味道,像是把烧红的烙铁按在了腐肉上。御杰的手腕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已经有些麻木的伤口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穿神经,又像是被强酸缓慢腐蚀着血肉。他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没让痛呼从喉咙里滚出来,只是指节因为用力而抠进了墙壁的裂缝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洛羽珩看得心头发紧,却不敢停手。他用干净的布条按住伤口,力道适中地按压着,能感觉到布料下的肌肉在疯狂痉挛。药水正在与毒素激烈对抗,原本黑紫色的伤口边缘开始泛起红肿,那是新鲜的血肉在药物刺激下再生的迹象,只是这过程对伤者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
“好了。”大约半分钟后,洛羽珩松开手。伤口处的白烟已经散去,黑血变成了暗红色,虽然依旧狰狞,却不再散发那种令人心悸的苦杏仁味。他用撕好的衬衫布条紧紧缠住伤口,打结时特意避开了最疼的地方,“暂时压制住了,回去得找江医生彻底清创。”
御杰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缠着布条的手腕依旧在微微颤抖,但麻痹感已经退到了手腕以下,至少能勉强握住东西了。“谢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却也冲淡了几分平日里的冷硬。
洛羽珩没应声,只是站起身,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御杰的身体还有些晃,显然刚才的剧痛和失血让他有些脱力,他顺势靠在洛羽珩肩上,呼吸时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水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走吧。”洛羽珩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跨过墙壁的破洞,走进走廊。背后的金属箱硌得他脊椎生疼,但他没在意,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刚才解决五级速度丧尸时动静太大,难保不会引来其他麻烦。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应急灯的光线忽明忽暗,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两只在废墟中游走的孤魂。档案柜倒塌的声音、丧尸嘶吼的余响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与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提醒着他们这里依旧是战场。
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洛羽珩和御杰同时愣住。
走廊尽头的开阔处,苏晴正扶着江梓豪站在那里。江医生的白大褂上沾着不少血污,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受了伤,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明,正低声和苏晴说着什么。苏晴的冰系异能似乎消耗过度,指尖凝结的冰碴正在融化,顺着指缝滴落在地,在她脚边积起一小滩水洼。
不远处,陈辰小队的人正押着两个城北基地的残余分子。那两人被反绑着双手,脸上满是惊恐和不甘,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被王胖子推出来当炮灰的瘦高个土系异能者,另一个是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