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浦城头,负责观察的太平军哨兵发现了淮军火枪队来袭,急忙鸣锣示警。
“妖兵!好多妖兵!排着队上来了!”
黄子隆闻讯赶到东门城楼,向下望去,只见淮军队列整齐,沉默前行,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隆隆的战鼓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快!调火枪队上来!瞄准了打!”
黄子隆虽觉这阵型古怪,但仗着城高墙厚,并未太过惊慌。
当淮军队伍进入一百五十步左右,进入太平军火器有效射程边缘时,城头上零星响起了枪弹破空声,几名淮军士兵被流弹击中倒地。但整个队列并未慌乱,旁边的人立刻补上空位,队伍依旧在鼓点中坚定前行。
八十步!这是恩菲尔德步枪发挥最大威力的最佳距离!
“立定!”
“举枪!”
“瞄准!”
一连串的口令下达。两千多支步枪齐刷刷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城头。
城头上的太平军士兵甚至能看清下方敌军冷漠的面孔和森然的枪口。
“放!”
“砰——!”
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两千多支步枪同时喷射出火焰和铅弹,形成的金属风暴瞬间笼罩了东门一段城墙!硝烟弥漫,城垛后的太平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惊呼声骤然响起。
“第一排,退后装填!第二排,上前!举枪!放!”
“砰——!”
几乎没有间隙,第二轮齐射接踵而至!
然后是第三轮!
三轮排枪过后,东门城头已是死伤狼藉,守军被这前所未有的密集火力完全打懵,几乎抬不起头。火力被彻底压制!
“攀城!”
负责东门主攻的周盛波见时机已到,立刻下令。
早已待命的登城死士,扛着云梯,在排枪火力的间歇,嚎叫着冲向城墙!
西门外,潘鼎新部同样以排枪战术压制了城头守军,吴长庆部也开始攀城。
战局似乎正朝着李鸿章预想的方向发展。淮军的新式战术初显威力。
然而,就在淮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东西两门,登城队即将靠近城墙的刹那——
“咻——咻——咻——”
尖锐的、不同于任何已知炮弹或子弹的破空声,从淮军侧后方的山林、坟包,甚至是早已废弃的民宅中响起!
那声音极快,极其短促!
“噗!”
“呃啊!”
“噗嗤!”
“我的腿!”
正在指挥攀城的周盛波愕然回头,只见他身后那些排列整齐,正在紧张装填,准备进行下一轮齐射的淮军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扫过,接二连三地倒地!他们身上爆出的血花,并非被铅弹击中后的大面积创伤,而是更加精准、更加致命的贯穿伤!中弹者往往一声不吭便当场毙命,或者捂着伤口发出短促的惨嚎。
“哪里打枪?!”
周盛波又惊又怒,他根本没看到敌人在哪!敌人的火器射速快得惊人,而且几乎没有硝烟!
几乎在同一时间,潘鼎新所在的西门外阵地也遭遇了同样的打击。排列整齐的队列,在来自侧翼和后方不可见的精准射击下,迅速崩溃、混乱。
“散开!快散开!找掩护!”
有基层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但习惯了线列战术的士兵,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一时难以适应,很多人本能地挤在一起,反而成了更好的靶子。
“哒哒哒,哒哒哒!”
更令人胆寒的、如同狂风骤雨般的连射声在近距离响起!数支隐藏在河沟草丛中的太平军小分队,突然跃起,他们手中的“怪枪”喷吐着炽烈的火舌,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混乱的淮军队列!
那是装备了56式冲锋枪的太平军精锐!他们以三三制战斗小组展开,三人一组,交替射击、掩护、跃进,动作迅猛如豹,火力凶猛如雷!淮军士兵成片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妖法!是妖法!”
淮军中开始出现恐慌的喊叫。他们赖以自豪的排枪战术,在对方神出鬼没、射速奇快、精准致命的打击下,显得如此笨拙和可笑。
后方观战的李鸿章,在望远镜中看到东西两门外的精锐淮军,在短短一刻钟内就从有序进攻陷入崩溃性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