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鼠洞瑟瑟发抖了!”
“前进!为吾主,为荣耀!”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万人的钢铁洪流如长蛇般缓缓驶入风蚀谷狭窄通道,毫无防备之心。
骑士们唱起嘹亮赞美诗,悠扬歌声在狭窄山谷中回荡,驱散行军疲惫。他们脑海中憧憬着东方市集的丝绸、瓷器与黄金山,梦想着将十字旗插上异教徒城头,却未察觉头顶两侧峭壁之上,无数双冰冷眼眸正透过岩石缝隙,如盯视待宰肥羊般凝视着他们。
队伍行进迟缓,战马在窄谷中难提速,足足一个时辰后,整支三万人的军队才全部进入狭长谷道,彻底踏入预设陷阱。
山谷最深处的隐蔽高台上,韩世忠缓缓放下千里镜,镜片反射的光芒从眼中褪去,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他缓缓抬手,手掌悬停半空片刻,继而以不容置疑的姿态轻缓落下。
无激昂战鼓助威,无嘹亮号角传令,山谷中依旧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唯有一道冰冷无绪的命令,通过崖壁士兵挥舞的旗语,迅速传至山谷每一处角落、每一个部署点。
“点火。”
下一秒。
“轰——!!!”
伴随一阵沉闷如大地痛苦呻吟的巨响,山谷两侧悬崖骤然喷射出数十道遮天蔽日的黑烟与炽热火光,火炮轰鸣震耳欲聋,连谷壁岩石都在簌簌颤抖!
队伍最前列的医院骑士团成员,尚未看清火光来源,便被无数炙热铁柱组成的死亡风暴迎面席卷!
“叮叮当当——噗嗤——!”
他们引以为傲、足以抵御刀剑劈砍的精钢板甲,在密集铁砂弹面前脆弱如纸片,瞬间遭无数无形铁拳重击,扭曲、变形、撕裂,铁砂弹穿透盔甲后仍带着巨大动能嵌入肉体!
冲在最前的上百名骑士,连人带马被恐怖动能轰成模糊的血肉与扭曲碎铁混合物,根本分不清人体残肢与战马骸骨。
滚烫鲜血与内脏如泼洒的颜料四处飞溅,狠狠砸在身后战友写满惊愕恐惧的脸上,刺鼻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谷道。
“敌袭!!”
“何物?是魔法吗?!”
“神啊!!!”
混乱如被点燃的火药桶般瞬间引爆,士兵们惊慌逃窜,原本整齐的阵型顷刻土崩瓦解。
但这仅是死亡盛宴的开胃菜,真正的毁灭还在后方。
紧接着,便是“天怒”的真正惩罚!五十门火炮迅速调整射角,炮口齐齐对准山谷中段最密集的人群,发起毁灭性的第二轮齐射。
此次炮弹装填的不再是分散铁砂,而是一颗颗沉重滚烫、表面光滑的实心铁球,每一颗都带着粉碎一切的恐怖动能!
赫尔曼·冯·萨尔扎在混乱中试图拔剑,想要喝止士兵慌乱并组织防御阵型,却突然见数十个黑点带着刺耳呼啸,从头顶悬崖急速坠落!
他眼睁睁看着一颗铁球砸入身旁最勇猛的骑士方阵。
无剧烈爆炸,唯有纯粹碾压一切生命与钢铁的暴力,在人群中肆虐横行。
那颗铁球如地狱保龄球,以全然不讲战术道理的方式,从密集骑士方阵一头疯狂犁至另一头,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挡在其路径上的一切——骑士手中的坚固橡木盾、身上的厚重锁子甲与板甲,乃至经过严格训练的强壮身躯与朝夕相处的战马,全被铁球撞得粉碎,化为漫天飞舞的碎片!
一条由血肉、骨骼、毛发与扭曲钢铁组成的数米宽恐怖“沟壑”,瞬间出现在原本密集整齐的阵型中,触目惊心。
赫尔曼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所有语言与思考能力都被这恐怖景象剥夺,只剩无尽震惊。
他征战沙场数十年,从波罗的海沿岸到地中海东岸,历经无数惨烈战役,却从未见过如此颠覆认知的恐怖景象。这根本不是对等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是来自上天的惩罚!
他颤抖着抬头,茫然望向炮火喷发的悬崖,映入眼帘的只有滚滚升腾的黑烟,那硝烟如巨大幕布遮蔽天空,也遮蔽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恐惧如冰冷滑腻的毒蛇,有史以来第一次缠上这位身经百战的伟大骑士团长的心脏,让他窒息般绝望。
他艰难张嘴,喉咙中发出的不再是往日嘹亮威严的战吼,而是沙哑干涩、充满迷茫绝望的哀鸣,在火炮轰鸣中微弱得几乎不可闻。
“神啊……汝,难道已抛弃吾等忠诚信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