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炸了?朕的字典里没有失败(1 / 2)

八百里加急的驿马冲破晨雾,泉州急报裹挟着硝烟气息传至汴梁皇城。那朱漆封口的奏折刚由内侍捧至殿中,便如巨石投进平湖,骤然打破了早朝时朝堂的肃穆平静。

“竟……竟至炸毁?!”户部侍郎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汤溅湿了朝服下摆也浑然不觉,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颤。

“那可是耗费百万缗国库银、征调数省能工巧匠,集举国之力铸就的‘神物’啊!就这般……在泉州港炸得粉身碎骨?”工部尚书捶着朝笏,苍老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天降不祥!此乃天罚之兆!”翰林院编修往前踏出半步,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沉溺奇技淫巧,荒废圣贤之道,如今神物炸毁,正是上天示警!”朝堂之上,顿时哗然。那些早对“格物院”耗费巨资心存不满的言官、腐儒,恰似闻腥之蝇,瞬间蜂拥而上。或捶胸顿足、声泪俱下,或引经据典自《周礼》《春秋》至天人感应之说,振振有词地侃侃而论,将陛下的“倒行逆施”与“天怒人怨”牵强附会地绑在一起。

顷刻之间,弹劾格物院提举宋应星、副总管陈璇的奏折便如雪片般递上,恳请关闭格物院、将二人以“妖术惑上”之罪斩杀以谢天下的呼声此起彼伏,不多时便堆满了御案前的鎏金托盘。

众臣交换着眼神,皆以为龙椅上那位年仅二十有二的年轻帝王定会龙颜大怒——毕竟这百万缗白银几乎掏空了上半年的国库,如今神物尽毁,正是迁怒问责的好时机。他们甚至已想好后续的说辞,只待陛下下令,便一同附议将那两位办事不力者拖出午门问斩,以平这“天怒”与“众怒”。

然端坐龙椅的赵桓,反应却令满朝文武尽皆瞠目结舌,连原本喧闹的朝堂都诡异地静了一瞬。

他并未如众人预想般拍案而起,仅微微颔首静坐聆听,面上无半分怒色与惊惶,甚至连眼底都未有半分波澜。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掠过惊惶失措的尚书、幸灾乐祸的御史、义愤填膺的编修,最后落回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嘴角竟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带着几分嘲弄的冷笑,看得人心头发悸。

待殿内的议论声渐渐低下去,直至全然安静,他才缓缓直起身,缓声开口。那声音不高不低,却似带着某种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位朝臣的心间。

“炸了,很好。”

很好?!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满朝文武尽皆错愕。户部侍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御史中丞捋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愤慨僵住了——陛下这莫非是气极失智,竟说出这般颠倒黑白的胡言?

赵桓仿佛未看见众人脸上的惊愕与不解,转而望向一旁躬身侍立、大气不敢出的内侍总管郑知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朕旨意,八百里加急宣宋应星、陈璇即刻进京。令他们将那堆……炸碎的废铜烂铁仔细收拢,连同所有参与试航的工匠、记录员,一个部落,一并带回京师。”

“此外,”他稍作停顿,原本平静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过阶下屏息凝神的众臣,“告知二人,朕还需一物——一份详尽至每一时辰的压力记录、每一部件的损耗情况、每一次操作的执行人的……‘爆炸详报’!少一个细节,唯他们是问!”

爆炸详报?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新鲜物件?众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查案有卷宗,问罪有供词,从未听过炸了东西还要写什么“详报”的。

但没人敢开口发问,所有人都从皇帝反常的平静中感到一股彻骨寒意——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竟已深沉到他们完全无法揣测的地步!

三日后,一辆尘土飞扬的马车停在皇城门外,风尘仆仆的宋应星和陈璇被内侍引至御书房。二人衣衫上还沾着泉州港的焦黑痕迹,面色惨白如纸,刚踏入殿门便“噗通”一声跪地不起,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臣……臣等办事不力,耗费国帑无数却令神物损毁,致使天威受损,罪该万死!恳请陛下治罪!”陈璇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磕出了一片红印。

“死?”赵桓从一堆摊开的图纸中抬首,漫不经心地瞥了二人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朕从江南调运的铜料、从西域采买的煤炭,那百万缗白银可不是用来买你们性命的。尔等若死了,谁来赔朕的‘大宋一号’?谁来接着造朕的蒸汽船?”

他走下御座,没有去扶跪在地上的二人,径直走到旁侧的案几前,拿起那份由数十人不眠不休耗时三日三夜所着、装订成册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