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孤山之上,梅亭寂寂。虽已过隆冬,此间早梅却依然凌寒绽放,暗香浮动,与西湖的潋滟水光交织成一幅清冷画卷。林惊澜依旧是一袭青衫,负手立于亭中,眺望烟波,仿佛真是来赏景的文人雅士。慕容婉按剑侍立一旁,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遭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日头渐高,梅林深处终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来的并非大队人马,仅有三人。为首者是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文士,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步履沉稳,气息绵长,显然内力修为极高。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子正是那日在望江楼见过的虬髯大汉,此刻垂首敛目,姿态恭敬。而那女子,赫然便是三日前在湖对岸遥望的玄衣女子,依旧轻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星的眼眸,腰间古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森然之气。
“天罗教,左护法墨渊,见过摄政王。”中年文士在亭外三步处站定,拱手为礼,语气不卑不亢。他直接点破林惊澜身份,显已知根知底。
林惊澜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在玄衣女子身上略一停留,最后定格在墨渊身上:“墨护法倒是守时。贵教教主何在?”
墨渊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教主云游四方,教中俗务,暂由在下与右护法代为打理。”他侧身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玄衣女子,“这位便是本教右护法,秦般若。”
秦般若!林惊澜心中微动,此女果然是天罗教核心人物。他面色不变,淡淡道:“既如此,本王便与二位护法谈谈。贵教与逆贼周王勾结,祸乱朝纲,该当何罪?”
墨渊闻言,脸上笑容不变:“王爷此言差矣。江湖与朝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天罗教与何人往来,似乎还轮不到朝廷过问。倒是王爷,尊驾亲临江南,搅动风云,莫非是要将这江湖也纳入王权之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林惊澜语气转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勾结逆贼,便是谋逆!本王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立刻断绝与周王的一切往来,交出所有与之相关的书信、人员,天罗教就此解散,或可保全教众性命;其二,负隅顽抗,待本王大军一到,玉石俱焚!”
“好大的口气!”那虬髯大汉忍不住怒喝一声。
墨渊抬手制止了他,看着林惊澜,摇头道:“王爷武功盖世,权势滔天,我天罗教自问难以正面抗衡。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王爷若想以势压人,恐怕也难以服众。”他话锋一转,“久闻王爷惊雷枪法独步天下,内功深不可测。在下不才,想向王爷讨教几招。若王爷胜了,我天罗教便依王爷第一条所言;若是在下侥幸赢了半式……还请王爷高抬贵手,不再过问本教与周王之事。如何?”
这是要以江湖规矩,行赌斗之事。
慕容婉闻言,踏前一步:“想与王爷动手,先过末将这一关!”
秦般若此时却突然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磬,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他的对手是你。”她目光看向慕容婉,带着审视与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久仰慕容将军‘流云剑法’之名,可敢一战?”
场面顿时变成两场对决。
林惊澜看了慕容婉一眼,见她目光坚定,微微颔首。他看向墨渊:“墨护法,请。”
两人无需多言,身形同时一动,如两道青烟掠出梅亭,在梅林间空出的那片雪地上站定。墨渊缓缓自袖中抽出一对判官笔,笔尖幽蓝,显然淬有剧毒。林惊澜则依旧空手,但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紫阳诀内力流转,衣袍无风自动。
另一边,慕容婉与秦般若也同时拔剑。慕容婉的剑光如流云舒展,灵动迅捷;秦般若的剑法则诡异刁钻,剑路如同般若迷雾,变幻莫测,剑身震颤间发出扰人心神的低鸣。两女剑来剑往,瞬间斗在一处,剑气纵横,斩落无数梅瓣。
墨渊低喝一声,双笔疾点,化作数十道蓝影,笼罩林惊澜周身大穴,速度快得惊人。林惊澜身形微晃,施展出精妙步法,在笔影中穿梭自如,指掌间隐含风雷之势,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攻势,并予以凌厉反击。他并未立刻动用全力,而是在观察墨渊的武功路数,以及……那隐隐透出的一丝与中原武功迥异的异域气息。
数十招过后,墨渊额头见汗,心中骇然。他已知林惊澜武功极高,却没想到高到如此地步,自己赖以成名的“追魂笔法”竟连让对方移动半步都难以做到。
林惊澜已然摸清对方底细,不再留手。觑准一个破绽,并指如剑,紫阳内力凝聚于指尖,闪电般点向墨渊手腕。这一指看似平淡,却蕴含着他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