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按章办事杀一批人吏治(3 / 4)

“大人,今日是佛诞,强行为之,恐激起民变。

不如暂且记录现状,回禀圣上,再做定夺。”

钦差犹豫良久,终点头同意。

临行前,他盯着那口井,喃喃道:“这井底下,真有什么东西吗?”

萧肃望着井口,轻声道:“有。

有八百个名字,有一千种记忆,还有一句问了百年的???你说不说?”

数日后,朝廷宣布:第九井确系古迹,不宜擅动;《言者录》碑文内容未经核实,不得公开传播,然因其未涉诽谤皇室,不予拆除;诸生“虽有偏激之论,然出于忠谏之心”

,免于追究。

一场风暴,悄然退去。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就在钦差离开当日深夜,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老农悄悄来到井边。

他从鞋底取出一小卷羊皮,上面用西夏文写着《伪令录》摘要,然后将其塞进井栏缝隙。

做完这一切,他跪地叩三下,低声说:“爹,儿完成了你的嘱托。

你说的话,我已经带给宋人了。”

此人正是西夏边境一名戍卒之后,祖先曾因泄露边防虚实遭宋廷处死。

家族世代口传一段密语,直至今日,终于寻到归处。

时光流转,元?二十五年。

第九井畔,春雨淅沥。

一名年轻僧人撑伞走过,见井边空碑犹在,遂合十礼拜。

忽觉脚下微动,低头一看,泥土松软处,竟露出一角纸片。

他小心挖出,乃是一封泛黄信笺,字迹熟悉??竟是沈知微亲笔:

“后世若有贤者掘得此信,

请知:

我们不是要推翻谁,

只是要让每个人记住??

当谎言成为日常,

说真话,就是最大的革命。

此井之下,非藏阴谋,

而藏勇气。

若你读后仍愿站出来说一句真话,

请将此信念给下一个倾听者。

不必署名,不必留迹。

只需让声音,继续走。”

僧人读罢,泪流满面。

他将信折好,放入怀中,转身离去。

途中遇见一群放学孩童,正围着一口废弃枯井玩耍。

他停下脚步,轻声问道:“你们知道什么叫‘说真话’吗?”

一个女孩仰头说:“知道啊!

我奶奶说,从前有个人,因为说了皇帝骗人,就被关起来了。

但他写的书,现在人人都会背。”

僧人微笑,从怀中取出那封信,念了一遍。

孩子们静静听着,雨渐渐停了。

第二天,那口枯井旁多了一块小木牌,歪歪扭扭写着:“这里说过真话。”

同年秋,日本遣宋使归国,带回一部手抄《伪令录》,献予幕府将军。

将军阅后沉默良久,命人将其供于京都镜神社,定名为《言灵卷》。

每年春祭,priests率众诵读其中一段:“天下之大患,不在外寇,而在上下相欺。”

而在非洲某部落,长老集会决定,将“元亨利贞”

四字刻于图腾柱顶端,作为部落新训:“宁可饿死,不说假话。”

南美洲考古队再次来信,称在秘鲁高原现一座小型祭祀遗址,中央石台上摆放着十九枚中国铜钱,排列成北斗形状。

他们推测,或许早在明代之前,已有东方旅人跨越大洋,带来某种信仰??关于记忆,关于诚实,关于不肯闭嘴的灵魂。

依旧运转,徐砚去世前写下最后一句话:“我们不是胜利了,只是没输。”

赵九章活到九十七岁,临终前仍每日晨起背诵《伪令录》第一章。

林素娘则创办女子镜学会,专收孤女寡妇,教她们识字、记事、传话。

她说:“女人的声音,曾被压得最深。

如今,轮到我们说了。”

绿芜一直活到元?三十二年,整整一百零三岁。

她最后的日子,常坐在井边晒太阳,听孩子们背书。

有时她会突然睁开眼,问身边人:“今天,有人说起红雪了吗?”

孙辈们笑着回答:“说了!

学堂老师讲历史,提到庆历年间气候异常,可能下了酸雨呢!”

绿芜点点头,闭上眼,嘴角微扬。

她知道,他们用了“酸雨”

这个词,但他们心里,都记得是血。

她去世那夜,天降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