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神(1 / 5)

绍武四十六年,冬,长安。

大皇子赵焘从山东回长安时,遭到刺杀身亡。

消息传回长安,霎时间朝野震动。

明德学宫,乃至朝中凡是隶属于大皇子一党的士大夫阶层,悲伤之余外更多的便是对二皇子赵

天光初透,沙洲上的雾还未散尽。

井口边缘凝着露水,像无数双未干的眼睛。

陈砚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与这方土地融为一体。

他怀中的信纸微微烫,不是因为体温,而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共鸣在纸纤维间游走。

那一个“说”

字,竟如烙印般灼烧着他的胸口。

茶馆门扉轻响,觉岸法师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只粗陶碗,碗中盛着从井里打上来的水。

他走到陈砚舟身边,将碗递过去:“喝一口吧。”

“这水……还能喝?”

陈砚舟望着水面微颤的倒影。

“三年前你说不能,因为它是血泪所化。”

觉岸声音平静,“可现在,它开始清了。

不是被洗白,是有人愿意让它流出来。”

陈砚舟接过碗,低头看着。

水中映出他的脸,皱纹纵横,却不再扭曲。

他仰头饮下。

水味微甘,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却不刺喉。

他忽然觉得喉咙松开了,像是多年堵塞的河道终于决堤。

“我梦见赵承绪了。”

他说。

觉岸没问梦的内容。

他知道有些话,必须由说话的人自己决定何时开口。

“他在井底写东西。”

陈砚舟缓缓道,“不是用笔,是用手指在石壁上刻。

我问他写什么,他说:‘我在补一本没人敢出版的史书。

’我说,谁看得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只要有一行字活着,历史就不会死。

’”

风掠过井口,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又轻轻落下。

“你知道吗?”

陈砚舟低声说,“我一直以为徐知白是个具体的人??某个学者、某个叛逃者、某个藏身暗处的编纂者。

可现在我想,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是所有被删改的文章里漏下的标点,是档案销毁时飘散的一角纸屑,是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压低嗓音讲出的真相。”

觉岸点头:“就像这口井,从来不是谁挖的。

它是沉默堆出来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农拄着拐杖走来,身后跟着个小女孩,约莫十岁,扎着两条麻花辫。

老人走到井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展开来看了看,然后慢慢撕成两半,又撕成四片,最后一点点撒入井中。

纸片落在水面,并未沉下,反而像浮萍般轻轻旋转,字迹在水中渐渐晕开,却又清晰可辨:

“1960年冬,全村饿死三十七人。

队长下令不准哭,说哭会影响生产情绪。

我偷偷记下了名字:李大柱、王桂花、刘小娃……”

小女孩仰头问:“爷爷,他们能看见吗?”

老人摸了摸她的头:“我不知道。

但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人记得。”

陈砚舟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雨夜,赵承绪把第一份《影图at1as》手稿交给他时说的话:“我们不做英雄,只做传声筒。

哪怕声音再小,也要让下一个听见。”

如今,传声的链条正在延伸。

几天后,南方某市图书馆生异象。

一名高中生在查阅地方志时,现原本空白的“文革纪事”

章节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手写体文字。

字迹潦草,墨色深浅不一,像是不同人在不同时间接力书写。

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文字并非虚构,而是精确记录了当年某中学教师被批斗致死的全过程,包括施暴者的姓名、围观学生的反应、甚至校门口那棵老槐树被砍倒的时间。

学生拍下照片上传网络,瞬间引爆舆论。

官方回应称“系个别书籍遭恶意涂改”

,随即封锁相关区域。

然而次日,全国二十三个城市的公共图书馆同时报告类似情况??那些曾被审查删除的历史段落,正以手写、打印、甚至刺绣在书页夹层中的形式悄然回归。

更诡异的是,许多读者声称,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