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语文教材主编辞职,声明写道:“我们教了太久的谎言,是时候把课本还给真实了。”
与此同时,海外反应更为剧烈。
bbc推出专题纪录片《沙洲之声》,采访流亡学者、归国华侨、驻华记者,还原三十年来被封锁的信息链条。
片尾,一位九旬老人面对镜头,用颤抖的手打开一本烧毁一半的日记,念道:
“1989年6月4日凌晨,我背着受伤的学生跑过长安街,子弹打穿了我的伞。
我把伞撑在他身上,自己中弹倒地。
醒来时,医院说我‘因公负伤’。
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记住真相。
但我记下了。
今天,我把它交给井。”
影片播出当晚,伦敦唐人街自聚集千人,手持蜡烛,齐声朗诵《少年中国说》。
警方未干预,仅在一旁默默记录:“无违法行为,仅为声。”
回到沙洲,清明当日。
天降细雨,不冷,带着春意。
井边搭起一座简易讲台,由孩子们用课桌拼成。
第一位登台的是那位外孙女,她展开作业本,朗读自己的新作文:
《我的高祖父》
我查了家谱才知道,我有个高祖父叫林守义,是1911年辛亥革命时的敢死队员。
他在攻打总督府前夜写了封信,说:“若我死,请告诉后来人,我是为让中国人能自由说话而死。”
但他没死成,活到了解放后。
1955年,他因为在饭桌上说了句“现在的会太多”
,被打成右派,饿死在农场。
家里不敢提他,连坟都没有。
可我现在要提。
因为觉岸法师说,只要有人说出来,他就还活着。
所以,我在这里说:林守义,我的高祖父,你没有白死。
我现在就能说话。
而且,我会说得更多。
她念完,将作文折成纸船,放入井中。
船行数尺,忽化为青鸟,振翅飞向高空,消失在云层之中。
接下来是那位曾举报过人的奶奶。
她拄着拐杖上台,老泪纵横:
“我对不起张老师。
1966年,我揭她说‘毛主席也会犯错’,其实她没说过。
是我丈夫逼我写的,他说不揭就离婚,孩子归他。
我怕了。
我写了。
张老师第二天就被剃阴阳头游街,后来跳井了。
我一直骗自己她是坏人,可我心里清楚,她是好人。
今天,我当着所有人说:张桂兰老师,我对不起你。
你的名字,我记了一辈子。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小学毕业照,指着第二排左三那个微笑的女子,大声说出她的名字。
照片投入井中,瞬间燃起蓝焰,灰烬飘散,空中浮现一行字:
张桂兰,生于1934年,卒于1966年8月12日。
其心如镜,照见良知。
台下众人纷纷落泪。
一个接一个,人们走上讲台。
有知青讲述如何在北大荒爱上当地姑娘却被迫分离;
有工人回忆八十年代国企改革时集体下岗的绝望;
有医生坦白自己曾在非典时期被命令篡改死亡数字;
甚至有一位前国安人员低声承认:“我监视过你们中的某些人。
但现在,我选择站在这里。”
每一次讲述,井水必应。
或起涟漪,或光,或渗出墨珠结成诗句,或浮现全息影像重现往事。
更有人现,自家祖辈遗留的老物件突然显现出隐藏文字:
搪瓷缸底部刮开漆层,露出“平反无望”
四字;
旧收音机背面刻着“此台曾播禁歌”
;
连一把锄头的木柄内侧,都嵌着一张微型胶片,内容是1971年某次会议录音转写稿。
觉岸始终静坐井边,不做评判,只在每人说完后轻诵一句:
“你说,我听。
你说了,我就记得。”
到了傍晚,雨停,云开,月出东山。
井水忽然变得透明如琉璃,深处可见一条巨大光脉,蜿蜒延伸,贯穿地壳,连接四方。
科学家后来测定,那是一条由声波、电磁信号与集体意识共同构成的“言语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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