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围上来。
“先生,你看我抓的蝉!”狗蛋举着个纸笼子,里面的蝉还在叫。
苏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蝉是吃树汁的,放了吧,让它回树上唱歌去。”
回到药铺时,天已经擦黑,阿芷正站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怎么样?顺利吗?”
“嗯,不是大病。”苏禾把药箱放下,“就是心里憋坏了,得晒晒太阳才行。”
晚饭时,蝉还在叫,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摇摇晃晃的。阿芷端上一盘炒花生,又开了瓶自己酿的梅子酒。“尝尝这个,解乏。”
苏禾喝了口酒,酸甜里带着点涩,像极了这日子——有苦有甜,却让人踏实。他想起那大户人家的小姐,想起村里追蜻蜓的孩子,忽然觉得,这世上的病,大多不是身体的,是心里的。就像田里的草,你不理它,它就疯长;你松松土,晒晒太阳,也就好了。
夜里,苏禾被蝉鸣吵醒,却不觉得烦。他走到窗边,看见月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下碎银似的光,阿芷房里的灯还亮着,大概还在捣药。他想起临走时她塞给他的艾草,想起她挥着手说“早去早回”,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这蝉鸣不止的夏夜,好像有什么约定在悄悄生长,像藤蔓缠上竹架,不声不响,却越来越紧。苏禾知道,他大概是不会走了。这药铺,这老槐树,这蝉鸣,还有灯下捣药的身影,就是他要守着的日子,安稳,热闹,带着草木的香,和人间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