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小学那桩“作风问题”的丑闻,如同被点燃的湿柴,在浓烟与恶臭中,迅速燎遍了轧钢厂和整个南锣鼓巷四合院。
轧钢厂食堂,往日里蒸腾着饭菜香气的喧嚣之地,如今也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空气里仿佛飘荡着看不见的芒刺,扎得人浑身不自在。何雨柱依旧站在他那口大灶前,铁勺翻飞,锅铲铿锵,粗着嗓门吆喝指挥,似乎一切如常。但食堂里的老伙计们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滚烫的岩浆在疯狂涌动。柱哥那双眼睛,看人时像带着钩子,又冷又硬,扫过之处,连最聒噪的帮厨都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噤了声。整个后厨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着,只剩下灶火的轰鸣和勺铲单调的碰撞。
“师傅,”马华端着刚出锅的一摞馒头,凑到何雨柱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愤怒,“你听说了吗?三车间那边,还有锅炉房那几个碎嘴的婆娘,传得更邪乎了!说什么……看见师娘跟厂里的那个王副科长,在……在库房后头的小树林里拉拉扯扯!我呸!这他妈是人话吗?王副科长那老梆子,孙子都快抱上了!”
何雨柱翻炒的动作猛地一顿,锅铲在铁锅上刮出刺耳的一声锐响。他腮帮子的肌肉骤然绷紧,突突地跳了两下,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骇人的赤红,但随即又被强行按捺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沉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食堂特有的油烟味和压抑的怒火。他没有转头看马华,只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冰冷得掉渣:“甭搭理!一群烂了舌头的蛆!让他们嚼!我看他们能嚼出朵花来!”
马华看着何雨柱紧绷的侧脸,心里憋屈得要命,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走过来的刘岚一把扯住了胳膊。刘岚朝他使了个严厉的眼色,摇摇头,低声道:“少说两句!让柱子清净会儿!”
就在这时,食堂主任李富贵那肥胖的身影,像一座移动的肉山,慢悠悠地从食堂办公室晃了出来。他腆着滚圆的肚子,手里端着那个万年不离身的紫砂茶壶,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虚假关切和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径直朝着何雨柱这边踱了过来。
“何师傅,忙着呐?”李富贵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股子黏腻的腔调。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一下,手腕一抖,一大勺油亮的菜被精准地扣进旁边等待的大盆里,发出“哗啦”一声响。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拿起搭在脖子上的、已经看不出本色的毛巾,用力抹了一把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汗水混着油光。他看向李富贵,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嘴角还极其勉强地往上扯了扯,但那笑意冷得像冰窟窿里的石头:“李主任,有事?”
李富贵被何雨柱这眼神看得心里莫名有点发毛,但他仗着身份,很快又堆起那副假笑,嘬了一口茶,啧啧两声:“唉,何师傅啊,你看你,这气色可不太好。家里头……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他故意顿了顿,小眼睛眯缝着,观察着何雨柱的反应,“厂里……最近有些风言风语啊,传得沸沸扬扬的,都传到厂领导耳朵里去了!影响……很不好啊!”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却刚好能让附近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帮厨听见:“何师傅,你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八级炊事员!前途无量啊!可这家务事要是处理不好,后院起火,那可是要拖累工作的!李副厂长……今儿早上还特意问起这事儿呢!对你,领导们可都是很关心,也很……重视啊!”
“重视”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带着浓浓的敲打意味。
何雨柱握着锅铲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盯着李富贵那张肥腻的、仿佛涂了层猪油的脸,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一股暴戾的冲动几乎要冲破喉咙喷出来!但他死死咬着牙关,腮帮绷得像铁块。他知道,这头蠢猪背后站的是谁——李怀德!那个道貌岸然的副厂长!他们这是借题发挥,要把自己和秋叶往死里整!
只见他突然手臂一甩,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般,手中那沉甸甸的铁锅铲如同一颗炮弹一样被狠狠地投掷出去!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铁锅铲重重地撞击在灶台边缘那厚实的铸铁锅沿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刹那间,火星四溅,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绚烂夺目!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正在悠闲喝茶的李富贵吓得浑身肥肉一颤,手中紧握着的紫砂壶也差点因为这股冲击力而脱手飞出!
“哎哟!”李富贵失声惊叫,身体像触电般猛地跳开半步,满脸惊恐地瞪着眼前的何雨柱,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他的声音因为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