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何大清回来,怕是要跟易中海算旧账。他要管傻柱,就等于要断了易中海的 “养老计划”。这俩人要是斗起来,院里可就热闹了。
他想起刘海中刚才在屋里跟二大妈说的话:“易中海也有今天,我看他这一大爷的位置坐不久了。” 二大妈还劝他:“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可那声音,故意提高了八度,生怕隔壁听不见。刘海中这点心思,太明显了。他当不上一大爷,就想把易中海拉下来,自己好往上爬。可他忘了,他那三儿子就不是省油的灯,就凭这,他也当不了一大爷。
不过,让刘海中先去跟易中海斗斗也好。闫阜贵掐灭烟。刘海中冲动,容易被当枪使,让他去试探易中海的底细,看看易中海到底有多少底牌。等他们俩斗得两败俱伤,他再出来说句公道话,既能显得自己中立,又能捞点好处。就像上次院里丢了自行车,刘海中非要搜每家的屋子,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是他出面,说 “算了算了,都是邻里,别伤了和气”,结果易中海为了感谢他解围,多给他家分了半斤肉票。
他起身走到桌边,翻开记账本。翻到新的一页,他用铅笔在易中海的名字旁边画了个问号。这个问号比刚才更重了些。何大清的回归,对易中海来说是个大麻烦,他能不能扛过去?如果扛不过去,谁会取而代之?
刘海中的名字旁边,他犹豫了半天,画了个向上的箭头,又改成了叉。刘海中太急功近利,成不了事,但可以利用。
何大清的名字旁边,他画了个大大的圈,圈里再画问号。这个人底细不明,十几年在外,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傻柱?还是想夺回在院里的地位?
写完这些,他把账本锁进抽屉,钥匙揣进贴身的口袋里。这账本就是他的兵法,上面记着的不只是柴米油盐,还有院里每个人的弱点和欲望。
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树枝 “呜呜” 作响,像有人在哭。闫阜贵躺回炕上,却没了睡意。他知道,从明天起,这院儿里的平静就被打破了。何大清会找易中海理论,刘海中会煽风点火,秦淮茹会继续装白莲花博取大家的同情,只有他只需要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热闹。
当然,不能白看。他得在适当的时候说句话,递个台阶,或者假装糊涂,让双方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就像上次院里水管坏了,大家凑钱修,他故意多报了五毛钱的材料费,谁也没怀疑,因为大家都觉得他 “抠门”,不会占便宜。可实际上,那五毛钱他买了半斤萝卜,晚上给全家做了萝卜汤。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像有个算盘在 “噼里啪啦” 地响。易中海和何大清斗起来,谁会赢?赢了的人会怎么对待院里的人?输了的人又会怎么样?他该站在哪一边?不,不能站队,站队风险太大。最好的办法是保持中立,谁占上风就稍微帮衬谁一点,谁落了下风就稍微拉一把,这样无论最后谁赢,他都能捞点好处。
比如,如果易中海赢了,他可以说:“一大爷,我就知道您有办法。” 易中海听了高兴,下次分东西说不定会多给他点。如果何大清赢了,他可以说:“何大哥,您刚回来就镇住场子,厉害。” 何大清说不定会感激他,以后有什么好事也能想着他。
至于刘海中,他蹦跶得越高越好,最好能把易中海惹急了,做出点不理智的事来,这样易中海的形象就会受损,他的机会就来了。
想着想着,闫阜贵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院里的人,都觉得他闫阜贵只是个抠门的老头,算来算去就为那几毛几分。他们不知道,他算的不是钱,是人。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把人算明白了,才能在这院里活得舒坦,活得长久。
月光从窗缝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把皱纹照得更深了。那些皱纹里,藏着的不只是岁月,还有一辈子的算计和精明。他就像一只老蜘蛛,把网结在院角最不起眼的地方,静静地等着,等那些飞蛾、蝴蝶自投罗网,然后,他再慢慢享用自己的猎物。
炕上的温度渐渐降了,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明天早上,他还得早起去捡煤渣,还得算计着怎么用最少的粮票填饱全家的肚子,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院里的人打招呼。生活还得继续,算计也得继续。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院里一片漆黑,只有他屋里的灯,还亮着最后一点光。这盏灯,得等所有人都睡熟了才能灭,因为他要做那个最后看清棋局的人。
烟斗里的余烬彻底灭了,屋里只剩下寒冷和寂静。闫阜贵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易中海,何大清,刘海中…… 该你们走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