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大妈更是面无人色,她的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仿佛这些人都是可怕的怪物。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那恐惧的目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人群中四处游移。
人群自动地分开了一条路,让出了一条通往桌子的通道。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有鄙夷、有好奇、有幸灾乐祸,这些目光如同无数根细针,毫不留情地扎在易中海和一大妈的身上,让他们无处可逃。
易中海艰难地走到桌子前,他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口。他不敢抬头,不敢面对众人的目光,仿佛那些目光会将他吞噬。
站在桌子对面的刘海中,此刻却显得高高在上。他用一种审判者的口吻,对着易中海说道:“易中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那瓷器(因为四旧的原因,不能明说),到底是不是何大清同志家的东西?是不是你私自藏匿起来的?”
易中海身体晃了晃,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是……是我保管不当……我……我糊涂……”声音嘶哑干涩,带着绝望的颤音。
“大声点!没吃饭啊!”贾张氏在人群里尖声起哄,“敢做不敢当?老绝户!”
“就是!平时装得跟圣人似的,背地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有人跟着附和。
“呸!伪君子!”几个平日里就对易中海管东管西不满的年轻人也趁机啐了一口。
唾骂声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易中海。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大妈死死扶着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安静!都给我安静!”刘海中怒目圆睁,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这狭小的院子里回荡着。他用力地拍打着桌子,手掌与桌面撞击发出的“砰砰”声,让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然而,与他脸上的怒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易中海身上,挑衅地说道:“易中海!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错误,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现在,当着全院老少和街道领导的面,给何大清同志鞠躬道歉!并且保证归还所有被你侵占的财物!”
易中海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原本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充满了屈辱的血丝。他死死地瞪着刘海中,那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将刘海中那张志得意满的脸烧成灰烬。
易中海的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抽搐着。在全院人鄙夷的目光和唾骂声中,让他对一个他视为眼中钉的何大清低头认错,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快点儿!你还磨蹭什么!”刘海中见易中海迟迟没有动作,愈发不耐烦地催促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就像在驱赶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易中海的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羞愤和绝望几乎要将他撕裂。在全场目光的聚焦下,在刘海中的厉声催促和贾张氏等人刻薄的哄笑声中,他终究还是被那无形的压力压垮了。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对着何大清的方向,弯下了那曾经挺直的、象征着一大爷权威的腰。幅度很小,充满了不甘和屈辱,仿佛每弯下一寸,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对……对不住……老何……”这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细若游丝,又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伴随着这声道歉,说话之人的身体也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摇欲坠。
就在他弯腰的那一刹那,原本一直沉默的何大清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完全猝不及防。只见他猛地向前一步,这一步迈得如此之大,以至于他的身体都有些前倾。
然而,何大清并没有去看那个正在卑微鞠躬的身影,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直直地射向了坐在条凳上的街道王主任。与此同时,他的手如同疾风一般,迅速地伸进了怀中那个从不离身的蓝布包袱里!
“王主任!”何大清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瞬间盖过了全场的喧嚣。这声音中蕴含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悲愤,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又似是被冰封了千年的寒冰,冰冷而决绝。
“他易中海偷藏我家的东西,这固然是罪!但他还有一桩更大的罪!”何大清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愤怒和痛苦,“一件坑害我儿女、吸我何家骨血十几年的滔天大罪!”
全场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滞了。所有人,包括正要直起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