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冉秋叶听了傻柱的话,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而且秦淮茹的日子确实过得很苦,三个孩子还那么小。她张了张嘴,想要替秦淮茹辩解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也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褥子,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哎呀……肚子……肚子有点疼……”
“怎么了?怎么了?” 傻柱顿时慌了神,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双手忙不迭地扶住冉秋叶的胳膊,声音都变调了,
“是不是肚子疼得厉害?还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他一边问,一边手忙脚乱地想去拿桌上的水杯,可刚走两步又想起什么,赶紧跑回床边,“不对,生孩子不能乱喝水!我、我去叫人!一大妈!三大妈!快来啊!秋叶要生了!”
他像发了疯一样,嘴里不停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像离弦的箭一样,直直地朝门外冲去。由于太过匆忙,他的左脚布鞋的后跟竟然被他踩在了脚底下,而右脚的鞋带也不知何时松开了,随着他的奔跑一甩一甩的,但他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秋叶要生了!”“我的孩子要来了!”
他的喊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四合院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仿佛被他的喊声唤醒了一般。住在东厢房的一大妈听到声音,手里还拿着没洗完的白菜,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就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她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着:“别急别急,生孩子得先把褥子裹上,别冻着产妇!”
二大妈也闻声而动,她的速度丝毫不比一大妈慢。只见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剪刀和几块干净的布,嘴里还嚷嚷着:“我早就准备好了,产妇生孩子得用干净布,剪刀也得用开水烫过!”
而住在正房的三大妈则展现出了她的冷静和果断。她迅速让三大爷去胡同口找拉板车的人。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可没有现在这样方便的救护车。如果院里有人病了或者要生孩子,都是靠板车送医院的。
女人们围着冉秋叶忙前忙后,一大妈和二大妈小心翼翼地扶着冉秋叶躺下,给她盖上厚厚的棉被;三大妈则在一旁安慰她,说生孩子都是这样,忍忍就过去了。男人们也没闲着,三大爷一路小跑去找板车,路过中院时还喊上了正在劈柴的解放,让他帮忙一起抬人。
在一片忙乱中,冉秋叶被几个大妈小心翼翼地扶上板车,身上盖着两床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张脸。傻柱紧紧握着媳妇的手,手心全是汗,他推着板车就往医院跑,脚步又快又稳,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可他一点都没觉得累 ——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让秋叶平安生下孩子。
板车经过中院时,秦淮茹正站在自家门口,隔着门缝看着外面忙乱的人群。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带着浓浓的黑眼圈,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袄。这些天,她几乎没怎么出门,院里的人见了她不是指指点点,就是说些风言风语,让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傻柱推着板车从她门口经过,脚步匆匆,眼神紧紧盯着板车上的冉秋叶,连余光都没往她这边扫一下 ——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即将生产的媳妇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站在门后的可怜女人。
“快!快!让让!借过借过!” 傻柱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期待,“马上就到医院了,秋叶,你再忍忍!”
秦淮茹默默往后退了退,靠在冰冷的门框上,看着板车轱轳地远去,扬起的尘土落在地上,又被风吹散。她的眼神复杂极了,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深深的悲凉 —— 同样是院里的女人,冉秋叶能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等着新生命的降临,过着安稳幸福的日子;而自己却要背负着 “伤风败俗” 的骂名,连家门都快不敢出了,家里还有三个饿着肚子的孩子和懒的要命的婆婆等着她照顾。
她缓缓转身回屋,“吱呀” 一声关上了门,把外面的喧嚣和喜悦都隔绝在门外。屋里昏暗又冷清,只有小窗户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照在空荡荡的炕边,显得格外凄凉。小当和槐花正蜷缩在炕角,手里拿着半块干硬的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着,见她进来,怯生生地抬起头,不敢说话。秦淮茹看着孩子们,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走过去,坐在炕边,把两个女儿搂进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