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吃了一惊,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不能吧?大茂现在是宣传科科长,这……”
许大茂在自家门口听见自己的名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是踩空了一级台阶。他赶紧掐灭了烟头,小跑着过来,脸上瞬间堆满了错愕与无辜:
“王主任?警察同志?找我?谁……谁举报我偷东西了?这纯属污蔑!栽赃陷害!”他嘴上说得硬气,心里却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虽然自认没干过什么偷盗厂里重大物资的事情,但平时利用职务之便,顺点宣传科的信纸信封、笔墨稿纸,或者将厂里废弃的横幅、标语拿回家派点小用场,这种占公家便宜的事情,他可没少干。这要是被揪住小辫子,放大来看,也够他喝一壶的。
“是我举报的!”
一个尖利得如同瓦片刮过锅底的声音骤然响起,充满了豁出去的疯狂和一种病态的快意。贾张氏猛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像一头发狂的母豹子,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亢奋,干枯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许大茂的鼻梁上
,“许大茂!你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你敢说你上个月,没偷厂里宣传科一整捆崭新的宣传用纸?还有十瓶印刷用的高级油墨!就藏在你家床底下!我亲眼看见你鬼鬼祟祟拿回来的!你敢不承认!”
原来,贾张氏这口恶气已经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棒梗的工作分配成了老大难,她就开始疑神疑鬼,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院里最有“能力”使坏的何雨柱和许大茂。尤其是许大茂,当上科长后,在她面前说话办事都带着一股子让她极为不爽的优越感。她早就开始像毒蛇一样,暗中留意许大茂的一举一动。
上个月,她确实无意中看到许大茂下班时,用一件旧工装外套包着些方方正正的东西,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地溜回家。她当时没声张,却像发现了宝藏的守财奴,暗暗记在心里,就等着关键时刻拿出来,当作致命一击的武器。
这几天,棒梗下乡大兴安岭的事彻底板上钉钉,她的恨意和绝望达到了顶点,便想到了这招“借刀杀人”。她不仅要搅得许大茂不得安宁,最好能借此把他拉下马,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被人唾弃的滋味!为了增加举报的可信度,她甚至提前好几天,就在院里院外、街坊邻居间,有意无意地散布许大茂“手脚不干净”、“当上科长就捞油水”的言论,试图先在舆论上把他搞臭。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气得差点笑出声来,一方面是觉得荒谬,另一方面也是急怒攻心:“贾张氏!你他妈疯了吧你!血口喷人!那……那是我们宣传科办公用的物资!我是科长,领用、保管材料是我的工作职责!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偷了?你他妈这是诬陷!是要负责任的!”
“办公用的?”
贾张氏双手叉腰,唾沫星子如同毒液般四处飞溅,“我呸!你蒙谁呢!一捆纸,厚得像砖头!十瓶油墨,沉甸甸的!你们宣传科一个月能用得了那么多?你就是假公济私!监守自盗!留着给你自己写那些溜须拍马的破文章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心思!”
警察见状,表情更加严肃,上前一步,对许大茂公事公办地说:“许大茂同志,请你冷静,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现在需要跟你去厂里一趟,同时也要到你家中查看一下,核实相关物资的领取、使用和库存情况。”
许大茂心里已经把贾张氏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问候了一遍,但面对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一脸正色的王主任,他不敢造次,只能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和心底那一丝慌乱,憋屈地点了点头,脸色铁青。
“行!我跟你们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许大茂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好,也让组织上还我一个清白!”
他心里盘算着,那捆纸和油墨,他确实领了,但大部分都用于厂里最近的宣传栏更新和内部学习材料的印刷了,账面上应该能对得上,家里剩的那点零头,可以说是备用,问题不大。但即便如此,被警察这么上门一带,尤其是在这敏感时刻,他的脸也算是丢大了。
看着许大茂被警察和王主任带着,往中院他家的方向走去,贾张氏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充满恶意的得意笑容,她冲着许大茂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呸!让你得意!让你不帮我家棒梗!看你这次还怎么嘚瑟!科长?我让你变成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