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舞台!
轧钢厂,车间。
秦淮茹正心不在焉地操作着机器,脑海里全是早上在厂长办公室的惊恐和回家时看到王主任的骇然。婆婆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秦淮茹!”车间主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门口传达室来电话,说你们院里有急事,让你立刻回去一趟。”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秦淮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木然地停下机器,脱下沾满油污的套袖,对着车间主任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主任,我……我这就回去。”
从车间到厂门口,那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此刻在秦淮茹脚下,却漫长得如同走向刑场。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工友们投来的目光,在她看来都充满了探究、怜悯,或许还有鄙夷。
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全院大会的场景:婆婆被当众斥责,被千夫所指,王主任宣布严厉的处罚……那会是怎样的羞辱?罚款?扫大街?还是……更可怕的?
而比当众处刑更让她恐惧的,是未来的生活。婆婆经过这次,在院里彻底臭了名声,连带着她秦淮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棒梗不在家,家里就她和婆婆,还有两个年幼的女儿……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厂里的杨厂长会怎么看自己?年底评优还有指望吗?加工资还能轮到自己吗?
一种巨大的、无处可逃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四合院,贾家。
与外界的风起云涌相比,贾家屋内则是一片压抑的、濒临崩溃的混乱。
贾张氏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衰老野兽,在狭小的堂屋里焦躁地来回走动,肥胖的身体显得格外笨重和绝望。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声音因为恐惧而显得有些尖利失真:
“挨千刀的傻柱!断子绝孙的绝户!肯定是他!是他把王主任招来的!还有那个该浸猪笼的许大茂,两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合伙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街道办也是个瞎了眼的,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她骂得唾沫横飞。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慌乱和恐惧。她不停地搓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纳鞋底留下的线头。
当秦淮茹面无血色、脚步虚浮地推门进来时,贾张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秦淮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淮茹!淮茹你可回来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街道办要开大会批斗我!他们是要逼死我啊!”贾张氏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一种蛮横的索取,“你快想想办法!你去跟王主任说,去跟易中海说!我是被冤枉的!是他们合起伙来害我!”
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让秦淮茹皱了皱眉,但她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心寒。她看着眼前这个到了此刻仍不知反省、只会推卸责任和咒骂他人的婆婆,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厌恶涌上心头。
她用力,一点点地,掰开了贾张氏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指,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
“妈,”秦淮茹的声音干涩沙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您自己做下的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她说完,不再看贾张氏那瞬间变得惊愕和怨毒的脸,径直走向里屋,仿佛多和她待在一秒钟都难以忍受。这是一种冰冷的、彻底的避让,是一种心死后的疏离。
贾家里屋。昏暗的光线下,小当和槐花两个小姑娘紧紧挨着,蜷缩在炕沿底下。
外面奶奶尖利的咒骂声、母亲进门的动静、以及那弥漫在整个家里的绝望气息,都像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她们稚嫩的心灵上。
槐花年纪小,吓得浑身发抖,把小脸深深埋进姐姐单薄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姐……姐……我害怕……奶奶……奶奶会不会被抓走……”
小当紧紧搂着妹妹,她比槐花大几岁,稍微懂事些,但也同样吓得脸色发白。她听着外面奶奶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想起以前奶奶教哥哥偷东西、在院里撒泼的样子,再想到等会儿全院的人都要来批评奶奶,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用颤抖的手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用气声安慰道:“别怕……槐花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