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该干的活?被扣了奖金,还被威胁要扣基本工资!她累得浑身像散了架,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屈辱,她都一个人死死地扛着,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这两个孩子有口饭吃,有学上?不就是为了养活眼前这个好吃懒做、只会惹是生非、现在还在抱怨伙食不好的婆婆?!
而这个造成了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这个把她逼到绝境的始作俑者,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体谅,反而在她最疲惫、最绝望的时候,用最刻薄、最无知的话语,来指责她“挣不来钱”、“连饭都做不好”!
这一刻,秦淮茹脑海中所有的画面——赵主任冰冷的脸、班长无情的话语、会计的警告、工友的疏远、老旧机床的轰鸣、废料库房的恶臭、扣除的奖金、缩水的工资、账本上的赤字、小当的学费、棒梗的来信……以及,刚才进门时看到的,何雨柱家那温暖刺眼的灯光——所有这些画面,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引信,以极快的速度在她脑中燃烧、汇聚!
而贾张氏这句充满抱怨和指责的话,就是那最后一点火星,精准地落在了这堆满了绝望和怨恨的炸药桶上!
“轰——!”
秦淮茹一直紧绷着、压抑着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
她猛地转过身!
那双原本总是带着几分愁苦和隐忍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喷射出如同实质般的、疯狂而怨毒的火焰!她脸上尚未洗净的油污,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不再是往常那种带着哭腔的软弱,而是变成了一种嘶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蕴含着滔天怒火的低吼!
这突如其来的、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剧烈反应,把贾张氏吓了一跳,连旁边的小当和槐花都吓得停止了咀嚼,惊恐地看着状若疯魔的母亲。
但贾张氏横行霸道惯了,尤其是在秦淮茹面前,她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被挑衅的感觉激怒了,她梗着脖子,声音更尖: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我说这饭是猪食!说你挣不来钱!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家!跟着你,我们就得吃糠咽菜……”
“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打断了贾张氏后面更加恶毒的话语!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小当和槐花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窝窝头掉在了桌上。
贾张氏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胖脸,眼睛瞪得像铜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随即涌起的、更加疯狂的暴怒!
她……她竟然敢动手打她?!
这个一向在她面前逆来顺受的儿媳,竟然敢动手打她?!
秦淮茹站在那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只刚刚扇了耳光的手还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她看着贾张氏那副惊怒交加的模样,积压了数年、甚至十数年的委屈、怨恨、愤怒和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
“我挣不来钱?!我连饭都做不好?!”
秦淮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凄厉,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泪!
“张翠花!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啊?!”
她一步步逼近瘫坐在炕上、捂着脸还在发懵的贾张氏,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子上: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个搅家精!丧门星!我们贾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要不是你手脚不干净,去偷拿公家的东西,会被街道办通报批评?会被扣掉三个月的补助?!”
“要不是你心肠恶毒,去诬告傻柱和许大茂,会得罪厂里的领导?会让我在车间里抬不起头?!”
“我在厂里被人像狗一样使唤!干最脏最累的活!被扣钱!被威胁连基本工资都保不住!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她声嘶力竭地吼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脸上的油污滚滚而下:
“我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养着你们这一大家子!养着你这个只会吃饭、惹事、拖后腿的老废物!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抱怨!是你的咒骂!是你把我们全家往死路上逼!”
“棒梗为什么下乡?还不是你这个当奶奶的没教好?小当和槐花的学费在哪里?下个月我们全家吃什么?你告诉我啊!你除了张嘴吃饭、伸手惹祸,你还会干什么?!”
秦淮茹的控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