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想要敲门,又无力地放下。里面传来的低语声和灯光,都像在提醒着她如今的境地和彼此的距离。她感觉自己像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脚下是万丈深渊,而眼前这扇门,可能是唯一能拉她一把的稻草,却也可能是让她彻底坠入羞辱深渊的推手。
最终,对孩子们饥饿的担忧压倒了一切。她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轻轻叩响了门扉。
咚、咚、咚。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何雨柱和冉秋叶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谁会来?
谁啊?何雨柱扬声问道。
门外沉默了一下,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却又带着颤抖的女声:是……是我,秦淮茹。
何雨柱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冉秋叶也放下了笔,看向丈夫,眼神里带着询问。
何雨柱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秦淮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憔悴。她不敢直视何雨柱的眼睛,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秦师傅?这么晚了,有事?何雨柱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既没有以往的熟稔,也没有刻意的冷漠,就是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这声秦师傅,更是让秦淮茹的心揪了一下。
柱……何主任,秦淮茹艰难地改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我……我……我了半天,后面的话却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着,才没让它们掉下来。
冉秋叶也走了过来,看到秦淮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一软。同为女人,她更能体会秦淮茹此刻的艰难和屈辱。
进来说话吧,外面冷。冉秋叶轻声说道,侧身让开。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挪进了屋子。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却让她感觉更加无地自容。
坐吧。何雨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秦淮茹哪里敢坐,就那样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头埋得更低了。
何主任,冉老师,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带着哽咽,我……我知道我不该来麻烦你们……可是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家里的困境:即将断粮,孩子的学费没有着落,婆婆生病需要买药……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难堪和羞愧。
……我……我想跟您借点钱。最后,她终于说出了今晚来的目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二十……不,十五块就行!等我发了工资,一定尽快还您!我保证!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和对被拒绝的恐惧。
何雨柱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女人。记忆中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精明和算计的脸庞,此刻只剩下被生活碾压后的疲惫和绝望。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刚嫁进院里时明媚的样子,想起了贾东旭还在时,两家人偶尔的说笑,更想起了过去这些年,自己是如何一次次地接济她们家,换来的却并非纯粹的感激,还有算计、索取,以及最后的疏远。
心情复杂难言。有同情,有不忍,但也有过往被当作利用的憋闷和如今被轻易划清界限后又上门求助的荒谬感。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也狠不下心肠,眼睁睁看着孩子们挨饿。
冉秋叶站在一旁,看着丈夫紧锁的眉头和秦淮茹卑微的姿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轻轻碰了碰何雨柱的胳膊,低声道:柱子……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秦淮茹急切想要继续做出的保证。他没有看秦淮茹那充满期盼和恐惧的眼睛,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家里的米缸和面袋。
钱的事,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容我想想。
这话让秦淮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以为这是委婉的拒绝。
但何雨柱接着对冉秋叶说:秋叶,先去舀十斤棒子面,再拿几个窝头,给秦师傅应应急。
冉秋叶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拿面袋和碗。
秦淮茹愣住了,随即,一股混合着巨大羞愧和微弱感激的情绪冲垮了她的防线,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连忙用手背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别急着谢,何雨柱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温度,粮食你先拿去,别让孩子饿着。钱的事,等我考虑清楚再说。
这时,冉秋叶已经麻利地装好了棒子面和几个晚上剩下的窝头,用一个布袋子装着,递给了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