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规定,故意损毁御赐之物,以盗论罪,重者入十恶。
过失损坏,减等处罚,以罚代刑。
曾经有宫人打坏御赐茶具,仗刑一百。
弄坏皇帝贴身佩戴的玉佩,刑法更重。
薛千亦瞬间就慌了。
她记得很清楚,刚刚摔下去的时候,明明没有碰到玉佩的啊。
那个小宫女好像把手伸到她腰上碰了一下。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冷嫔和楚翎曜的警示之言??小心容妃。
容妃太过温柔,又长得一脸无害,让她大意了。
薛千亦回过神来,指着小宫女:“是你、是......
夜色未尽,南山脚下已传来马蹄声。一骑快马自北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信使披着蓑衣,脸上溅满泥点,手中紧握一封朱漆封缄的急件。他跃下马背,踉跄奔至讲学堂前,高呼:“西域八百里加急??沈璃将军亲笔文书!”
守夜弟子急忙通报,阿舟披衣而出,接过信件时指尖微颤。她认得那火漆印上的图案:一只展翅的鹰,立于沙丘之巅,是沈璃亲手所刻的私章。拆信展读,字迹刚劲如刀劈斧凿:
>阿师尊鉴:
>回鹘可汗已正式册封我为“西域法监”,十七部族齐聚敦煌城外,立誓共守《女子契约法》。然长安使者拒签盟约,言“妇人干政,悖逆纲常”。今有礼部侍郎亲赴河西,欲以“妖言惑众”罪名拘我归京受审。
>我不惧牢狱,唯恐此风一开,边地女子再无立锥之地。若中原终不肯容,则我将率三十六村妇,据玉门关而守法,宁战死不退步。
>此信之后,或成绝笔。望南山灯火长明,照我魂归之路。
>??沈璃顿首
阿舟读罢,久久不语。窗外雨痕犹存,晨光初透,却照不见她眼底翻涌的惊涛。
秋棠悄然立于身后,低声问:“可要召集议事会?”
“不必。”阿舟缓缓卷起信纸,“此事若由众人决议,反倒束手束脚。他们怕牵连,怕惹祸,怕被指为‘结党营私’。但这一战,必须有人先踏出一步。”
她转身走入内室,取出一枚铜符??那是裴景和生前留给她的密令凭证,唯有在“国法危殆、道统将倾”之时方可启用。二十年来,她从未动用。今日,她将它放入木匣,又附上一份亲笔陈情书,命人即刻送往太史局崔衍处。
“请崔公代呈太后。”她说,“就说:莲心讲学非为谋逆,只为护法;若朝廷执意以‘女子不得议政’为由打压边民自治,那便是自毁律法根基,弃天下人心于不顾。”
话音落下,她整衣冠,登讲台。
当日上午,南山讲学堂破例召开临时大会。数百名来自各地的女塾讲师、村议事代表、商妇与农妇齐聚梅园,席地而坐。阿舟立于石阶之上,身后悬挂一幅新绘地图:东起扬州,西至敦煌,南抵岭南,北达幽州,三百七十二个红点标记着已建立女子议事会的村落。
“姐妹们,”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雨余音,“我们曾以为,只要读书识字,懂得引用条文,便能守住自己的田产、宅基与尊严。可如今我才明白,法律若无权力撑腰,不过是一张薄纸,风一吹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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