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虚掩的门与无声的退场(2 / 3)

着一件……深灰色的、陈旧的男式衬衫!

陈默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件衬衫上——那是他很久以前的旧衣服!袖口的磨损他都认得!她竟然还留着?!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苏清雪的状态。她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肩膀耸动,脊背弓成一个极其脆弱痛苦的弧度。整张脸深埋在揉皱的衬衫布料里,只能看到凌乱发丝下苍白的、被泪水浸透的侧脸轮廓。那断断续续、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呜咽,正是从她紧捂着的衬衫里艰难地溢出。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不断从她紧闭的眼缝中汹涌而出,浸透了他那件旧衬衫的前襟,在深灰色的布料上晕开大片大片深色的、冰冷的水渍。她蜷缩在那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杀伐决断的冰山总裁,而是一个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彻底击垮、无助到极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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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比昨晚撞上方向盘那一下更加猛烈!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了,又酸又麻,带着一种陌生的、尖锐的疼痛。

她……在哭?

为他?

哭得……如此绝望,如此破碎?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前世葬礼上那个模糊而疏离的身影,那个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转身离去的冰冷侧脸,与眼前这个蜷缩在黑暗角落里、抱着他旧衣服无声恸哭到几乎昏厥的女人,形成了撕裂灵魂般的巨大反差!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汹涌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震惊、难以置信、一丝荒谬的酸楚、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猝不及防、想要冲进去将她拉起来的冲动!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不在乎吗?

然而,就在这股汹涌的情绪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

“复仇!”

“赵天雄!”

“刹车油管!”

“前世惨死!”

这几个冰冷的词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入他混乱的脑海!瞬间冻结了所有翻腾的柔软情绪!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和刻骨的警惕,如同冰冷的铠甲,瞬间覆盖了刚刚被撬开一丝缝隙的心脏!

他不能心软!不能动摇!

这眼泪……也许只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是掌控局面失败的挫败?是苏氏总裁威严受损的愤怒?甚至……可能是另一种更高明的伪装和试探?毕竟,她有着连他都无法完全看透的深沉心思!

陈默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和锐利,甚至比平时更加坚硬。他死死地抿紧了唇,下颌线绷紧如刀锋。搭在门框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了一下,终究还是缓缓地、无声地松开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屏住了呼吸。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目光最后深深地、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在黑暗中无助颤抖的蜷缩身影,然后,决然地转过身。

那扇虚掩的门,被他小心翼翼地、不带一丝声响地,轻轻合拢。隔绝了门内那令人心碎的悲泣,也隔绝了他眼底那一闪而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

他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浊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寒潭。他不再犹豫,快步走向主卧门口,输入密码,开门,目标明确地走向保险柜。取出需要的公章和文件,整个过程迅速、冷静、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在衣帽间门口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象。

锁好保险柜,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主卧,轻轻带上了房门。走下旋转楼梯,穿过空荡冰冷的客厅,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推开别墅厚重的门。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他头也不回地步入浓重的夜色中,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别墅内,重归死寂。只有衣帽间深处,那压抑到极致的悲泣,还在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如同受伤灵魂最后的哀鸣。

城郊,一家私密性极高的温泉会所包房内。

灯光暧昧,烟雾缭绕。苏明远半躺在柔软的按摩榻上,一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孩正卖力地为他捏着肩膀。他眯着眼,手里晃动着半杯琥珀色的洋酒,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正对着手机唾沫横飞地吹嘘:

“赵总,您就放一百个心!我找的人,手脚绝对干净!盘山道那个地方,我熟!弯急路窄,油罐车一出事,他那小破车连渣都……喂?喂?!老鬼?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