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失控颤抖,但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和呼吸的凝滞。她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那个细微的动作,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陈默没有松开她,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扶着她重新在床沿坐下。他没有追问她刚才看到了什么幻觉,也没有提及她罕见的失态,只是沉声对闻讯赶来的周锐和林薇吩咐:“加快干扰装置的调试。另外,优先恢复医疗点和核心区域的独立供电,确保不会再发生全岛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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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果决,但手臂依然虚虚地环在苏清雪身侧,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周锐和林薇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但更多的是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们迅速领命而去。
医疗点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苏清雪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依旧无知无觉的左手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所有情绪。刚才黑暗中发生的一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撕得粉碎。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以及……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心安。
“感觉怎么样?”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依旧有些冰凉,但已不像刚才那样冷汗涔涔。
“……还好。”她低声回答,声音还有些哑。她试图抽回一直被他握着的右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别动。”他说,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休息。”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那温度似乎能顺着血管一直熨帖到心里。她抿了抿唇,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握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感,在这种无声的依靠中,慢慢取代了之前的恐慌与混乱。
陈默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K出招,必须尽快找到反制次声波的方法,或者……找到K的弱点,主动出击。苏清雪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清雪,”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等干扰装置调试好,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苏清雪抬起头,看向他。在他眼中,她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守护的专注。
“K的目标很明确,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消耗我们,折磨你。”陈默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时砂’已经不再安全。”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她知道他是对的。这座曾经被视为避难所的岛屿,如今已成了K精心打造的囚笼和刑场。
“离开之后……去哪里?”她轻声问。
“去找‘破晓同盟’的其他成员,或者……”陈默的目光锐利起来,“去找K的麻烦。”
他语气中的狠厉让苏清雪微微一怔,随即,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在她唇角掠过。那是一种认同,也是一种并肩作战的默契。
就在这时,一阵明显不同于次声波的低沉嗡鸣声,从岛屿深处隐约传来。那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稳定频率,虽然微弱,却仿佛在试图与混乱的次声波形成对抗。
周锐兴奋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陈总!初步干扰场已经建立!虽然效果还不稳定,但应该能一定程度上打乱次声波的节奏!”
好消息终于来了。
陈默感觉到,握在掌心的、苏清雪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初步建立的干扰场,像在狂风暴雨中撑起的一把摇摇欲坠的破伞,效果时好时坏。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干扰,也让持续不断的次声波攻击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给了濒临崩溃的神经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最重要的是,它带来了希望。
岛屿上的混乱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人们依旧疲惫不堪,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周锐带领的技术团队备受鼓舞,正在全力优化干扰参数,试图扩大稳定区域。
医疗点内,苏清雪在陈默的坚持下,服用了医生调配的、效果远不如从前缓和剂的镇静类药物,终于陷入了相对平稳的睡眠。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噩梦惊醒,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一些。
陈默依旧守在她床边,没有离开。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黑暗中她扑入自己怀中的那一幕。那份全然的依赖与脆弱,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他的心上,与他前世临死前的孤寂、重生后的决绝、以及今生与她纠缠不休的种种画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