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在一起。
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复仇”这个支撑他重生归来的唯一信念,旁边悄然立下了另一个同样重要的目标——保护她。不是出于愧疚或责任,而是某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感。
他伸出手,极轻地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一种奇异的心安感竟油然而生。仿佛只要她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还在平稳地呼吸,这炼狱般的处境就并非完全无法忍受。
林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递给他一份刚收到的加密情报。“陈总,我们追踪到次声波信号的一个疑似中继点,位于公海的一座废弃石油钻井平台。信号虽然经过多重伪装和跳转,但源头指向那里的可能性很大。”
陈默接过情报,快速浏览,眼中寒光一闪。“K果然狡猾,将发射源藏在公海,规避直接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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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行动吗?”林薇低声问。
陈默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苏清雪,又看向窗外依旧被无形压力笼罩的岛屿。“再等等。等干扰场完全稳定,等她……”他顿了顿,“状态好一些。”
他现在不能离开她身边。尤其是在她刚刚经历那样剧烈的精神冲击之后。
林薇会意地点点头,悄声退了出去。
时间在干扰场与次声波的拉锯战中缓慢流逝。苏清雪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睁开眼时,她眼中少了几分之前的惊惶与涣散,多了些许清明的疲惫。
她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陈默握在掌心,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她微微动了一下,陈默立刻察觉,低头看向她。
“醒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嗯。”她应了一声,尝试着坐起身。陈默扶了她一把,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她小口喝着水,目光掠过他带着倦色却依旧专注的脸庞,黑暗中失控的记忆回笼,让她耳根再次发热,但奇异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和想要逃避。仿佛那场崩溃,无形中打破了一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由误解、骄傲和伤痛筑成的坚冰。
“干扰场……好像起作用了。”她轻声说,感受着脑海中那令人发狂的杂音确实减弱了一些。
“周锐他们在优化。”陈默放下水杯,“感觉好点了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自己依旧麻木的左臂,微微蹙眉:“左臂……还是老样子。”顿了顿,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他,“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她直接跳过了是否需要离开的讨论,进入了执行层面。这份迅速恢复的冷静和决断力,让陈默心中微动。
“等干扰场稳定,等你体力恢复一些。”他说道,“在这之前,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去向。”
苏清雪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去北欧。”她突然说道,“我记得,‘破晓同盟’里有一位成员,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前院长,奥尔森教授。他一直在秘密研究生物神经场与异常能量频率的关系。他的实验室,或许有办法解决次声波的影响,甚至……可能对我现在的情况有帮助。”
陈默眸光一凝。奥尔森教授,这个名字他也有印象,是同盟里一位较为低调但资历极深的学者。苏清雪能立刻想到他,并且了解其研究方向,这再次印证了她脑海中确实拥有着远超当前时间线的信息。
“好。”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去北欧,找奥尔森。”
目标既定,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重新注入了两人体内。危机尚未解除,前路依旧凶险,但黑暗中那次打破心防的依靠,以及此刻共同确立的方向,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结。
那不仅仅是盟友,也不仅仅是有着复杂过往的“夫妻”,而是在深渊凝视下,真正开始尝试彼此支撑、双向奔赴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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