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与“后怕”:
“回福爷的话……
兴许是阎王爷惩戒过后,
见小的诚心悔过,暂时收了神通?
身上……身上是松快了些许,
但郎中说此病根深蒂固,
最怕反复,必须仔细将养些时日,
彻底根除方可啊!”
他话锋猛地一转,
语气变得无比“忧心忡忡”和“深明大义”,
句句不离主家利益:
“福爷!小的死不足惜!
可万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少爷是何等金贵的人物?
文曲星下凡!
小的如今病体残躯,污秽不堪,
若是不慎将一丝半点的病气过给了少爷,
那……那小的就是被千刀万剐,
也难赎其罪于万一!”
这话直接戳中了张福最大的顾虑,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苏惟瑾趁热打铁,
开始抛出精心准备的核心论点,
进行“知识降维打击”:
“福爷,您再往深里想。
少爷将来是要读书进学,
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
读书人最重什么?
重风雅,重体面!
便是身边伺候的书童,
若是个蠢笨如牛、目不识丁、
规矩不懂的粗坯,
将来如何在书房伺候笔墨?
若是在少爷的同窗好友面前失仪,
丢的是谁的脸面?
损的是谁的声誉?”
他观察着张福渐渐凝重的神色,
给出了最终,也是最具诱惑力的解决方案,
语气“诚恳”而“充满憧憬”:
“福爷,小的斗胆求您个恩典。
求您让小的先安心将养几日,
彻底除了病根。
之后,能否赏小的一个机会,
让小的去书房院外围做个洒扫书童?
小的不敢奢望立刻近身伺候少爷,
只求能有机会耳濡目染,
学点规矩,认几个大字!
哪怕只能为少爷清扫书径,
擦拭桌案,磨墨备纸,
小的也必定竭尽所能,用心学习!
只为将来能成为一个对少爷、
对张家真正‘有用’的人,
而不是一个只会吃饭惹事的废物!”
他再次重重磕头,
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求福爷成全小的这片报效之心!”
柴房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苏惟瑾“激动”的喘息声。
张福捋着老鼠须,
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心里飞快盘算:
这小子的话,句句在理啊!
既考虑了少爷的健康,
又顾及了张家的体面和长远利益。
让他去书房外围洒扫,成本为零,
却可能带来意外之喜
——万一这小子真开了窍,
能哄少爷读两句书,
那就是大功一件!
就算不成,也无伤大雅。
关键是,这态度转变,
让他这管家很有面子。
“哼,”
张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拿足了管家的派头,
但语气已然松动。
“算你个小崽子还有点悟性,
知道替主家着想。
罢了,看你磕头认错还算心诚,
爷就发发慈悲,给你这个机会。”
他用手帕厌恶地挥了挥:
“老实待着,等郎中来瞧过。
若无事,养好了就滚去书房院子当差!
给老子记住,机灵点!
若敢有半分懈怠,或冲撞了贵人,
仔细你的皮肉!”
“谢福爷恩典!谢福爷再造之恩!”
苏惟瑾“感激涕零”,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