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分析其产生的时代背景(汉代董仲舒),
思考它在明代社会结构中的具体体现和维护统治的逻辑所在。
有用的知识,未必是喜欢的知识,
但必须是理解和掌握的知识。
“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
——农业知识?
很好,结合现代基础农业常识,
他能立刻分辨出其中作物的分类和主要产区,
甚至能想到如何优化种植的模糊念头。
“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
——神童?科举?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这就是他将要走的路!
大脑自动检索关于唐代科举制和刘晏生平的记忆碎片…
夜渐深,破屋寒冷刺骨。
苏惟瑾却浑然未觉,
全身滚烫,精神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他找来那支秃头毛笔和粗糙草纸,
就着漏进来的微弱月光,开始抄写。
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形如蚯蚓爬,
毕竟原主没练过,
现代的他更只玩过钢笔。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书写进一步强化记忆,
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二十遍?
不,凭着非人的速度和耐力,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
他足足抄写了三十遍!
手腕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
眼皮沉重如铁,
但大脑却依旧清明,
整本《三字经》连同其扩展知识库,
已如同呼吸般自然烙印在脑海深处。
第二天下午,估摸着张诚该睡醒晃悠过来了,
苏惟瑾才拿着那叠厚厚的、
字迹丑陋却工工整整的抄写纸,
提前候在书房院子的角落。
果然,日上三竿,张诚才打着哈欠,
被小厮们前呼后拥地踱步过来,
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惺忪。
他早把罚人抄书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苏惟瑾瞅准机会,快步上前,扑通跪下,
双手高高举起那叠纸,声音恭敬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
“少爷,小人奉命,
已将《三字经》抄写完毕,请少爷过目。”
张诚被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苏惟瑾和他手里那叠厚厚的纸,
才依稀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丑陋的字迹,
根本没接的兴趣,
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滚滚!抄完了就滚!碍眼的东西!”
旁边的小厮发出窃笑。
苏惟瑾却不起身,
反而继续低着头,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比顺溜地念叨,
声音清晰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
“小人谢少爷赏罚。
通过抄写,小人深感此书微言大义,受益匪浅。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他开始背诵了。
不是磕磕巴巴的背诵,
而是流利无比、一字不差、抑扬顿挫的背诵!
犹如山间溪流,潺潺而下,毫无滞涩!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背诵声在院子里回荡。
窃笑声戛然而止。
张诚准备迈开的腿顿住了。
周围几个原本看热闹的小厮也张大了嘴巴,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这…这狗奴才…
不是昨天才拿到书吗?
不是说不识几个字吗?
这…这怎么就…就能背下来了?!
还他娘的背得这么顺溜?!
张诚的小眼睛瞪得溜圆,
肥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