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懂。
少爷中了,
那是少爷自己的本事和造化!
你,终究只是个书童,是个下人。
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恪守本分。
该你的,自然不会少;
不该你想的,千万别动心思。
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声拖长的尾音和冰冷的眼神,
已经足够表达所有的威胁
——有功当赏,但若敢恃功生骄,
甚至妄想攀附不该攀附的,
那就别怪他张福不客气了!
苏惟瑾立刻将腰弯得更低,
声音无比恭顺,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畏惧”:
“福伯教诲的是!
小人铭记在心!
小人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少爷,
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张福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重新背起手,
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管家姿态,
犹如刚才那片刻的“客气”从未发生过。
他点了点头,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迈着方步踱开了。
苏惟瑾直起身,
看着张福消失在月亮门后的背影,
眼神平静无波,
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诮。
变脸?这才哪到哪。
张福这老狐狸,
不过是替主子敲打警告,
既想让他继续当牛做马出力,
又怕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这番表演,虚伪得令人发笑。
真正的变脸大戏,还在后头呢。
等张诚那肥猪发现自己离了他苏惟瑾寸步难行,
等那“童生功名”成了烫手山芋的时候,
这帮人的脸色,才会真正好看。
与此同时,书房里。
张诚正歪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
翘着二郎腿,一边享受着丫鬟剥好的葡萄,
一边得意洋洋地听着几个狐朋狗友的吹捧。
“张兄真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我就说诚哥儿是有大才的!
往日不过是藏拙罢了!”
“府试定然也不在话下!
到时候咱们可得叫一声张秀才了!”
张诚被捧得浑身舒坦,
肥胖的身躯惬意地扭动着,
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他大手一挥,故作谦虚:
“哎,区区县试,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府试嘛…嘿嘿,自然是要去的。”
得意之余,
他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考场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闪过苏惟瑾及时递过来的那份“干净”答卷。
他心里清楚得很,没有苏小九,
别说中童生,他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了考场都是问题。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方面是越发依赖苏惟瑾的“小聪明”,
想着府试这更大的阵仗,
还得靠这小子出力;
另一方面,
一种难以言喻的忌惮和别扭也更深了。
一个下人,一个他随手可以打骂的贱奴,
竟然掌握着他如此重要的秘密和前程?
这感觉就像喉咙里卡了根鱼刺,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得紧。
他挥挥手屏退了狐朋狗友和丫鬟,
独自坐在书房里,
肥硕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看着桌上那几本崭新的府试备考书籍,眼神闪烁。
“苏小九…”
他喃喃自语,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好用是好用…
但也得敲打敲打,
得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阳光透过窗棂,
照在他志得意满又隐含忧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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