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周管事脸色骤白。
谢梦菜继续道:“更巧的是,这布匹出库次日,便经由城南第三漕口转运,流向柳家私营商号‘恒通布行’。我让小桃拓了柳氏印章,比对入库单,笔迹、印泥、压痕,无一不符。”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却无笑意:“将军,有人想用你的府邸,做军资倒卖的跳板。”
程临序翻动账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抬眼看向谢梦菜,目光深如寒潭。
这女人,新婚不过两日,竟能在重重迷雾中理出这条毒线。
不声张,不惊动,不动声色地布网,等猎物自投罗网。
他心中那点异样,此刻已如星火燎原。
“来人!”他厉声喝道,“废周管事之职,押入柴房候审!柳氏即刻软禁西厢,无令不得出入!”
府中顿时骚动,灯火乱晃。
谢梦菜却已悄然退至廊柱阴影处,眸光沉静,仿佛方才雷霆手段,不过拂去衣上尘。
夜深人静后,她独自步入书房。
烛火摇曳,她翻动暗格,指尖忽触到一封未封口的信笺。
取出一看,落款赫然——周尚书府。
她瞳孔骤缩。
信纸仅有一行字,墨迹干涸,却如毒蛇缠心:
“程某若死,谢氏归你。”
窗外风起,吹灭了半盏灯。
谢梦菜握信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盯着那行字,良久,缓缓将信折起,藏入袖中。
原来,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
她不是逃婚,而是被人早早标好了价码,只等程临序一死,便送往老权贵的床榻。
可程临序……还活着。
她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见那道披甲的身影,正立于校场深处,与风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