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她将铁盒递出,目光如铁,“告诉他——程临序若死在自己人手里,比死在敌阵更耻辱。”
窗外风雪重起,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暗涌低吼。
当夜,谢梦菜独坐书房,烛火昏黄,案上摊开三物:半块发霉的桂花糕、一封伪造的讣告、还有一张未曾落笔的和离书。
她凝视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毒柴引迷香,假讣逼殉节,细作潜内院,连她最爱的点心都被动了手脚——那日她本欲食糕,却被小桃拦下:“夫人这几日胃口不佳,换些清淡的吧。”
侥幸逃过一劫。可若非百毒不侵之体,早已神志昏沉,任人摆布。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命。
是程临序归京那日,亲手接过她奉上的毒茶;是她以“未亡人”之名,在灵堂前哭诉“夫君死于边将内斗”,再由谢家借礼部之手,将程家军权尽数架空。
一局连环杀招,环环相扣,只等她疯、她死、她“自愿”。
谢梦菜指尖轻叩案几,忽而抬手,将那半块桂花糕置于烛火之上。
焦糊味升起,灰烬中,竟浮出一丝极淡的腥绿。
她眸光一敛,低声自语:“这一局……该我出招了。”
窗外,北风怒号,京郊雪深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