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尘亲手喂的药……她临死前还在写信……可那信……被烧了……”
谢梦菜指甲掐进掌心。
母亲不是谢家妇,而是丞相庶女?
因私恋父亲被逐?
可怀了她,便成了必须抹去的污点?
血脉外泄……所以要让她“病逝”?
地窖角落,她借着火折微光,终于看清墙上刻痕——
密密麻麻,全是字。
“梦菜,活下去,别信姓谢的,也别信姓萧的……他们都要你死。”
那一瞬,她的眼眶几乎裂开。
那是娘亲的笔迹,一笔一划,刻在石上,也刻在她命里。
门外脚步逼近,木梯轻响。
静尘师太提灯而下,手中匕首寒光凛冽,眼神如毒蛇吐信:“你娘没死干净,你也要来坏规矩?”
谢梦菜缓缓起身,火折在掌心一转,忽地掷向墙边油布帘——
烈焰腾空而起,火舌狂舞,逼得静尘踉跄后退。
“你——!”
话音未落,窗棂爆裂!
柳五郎破窗而入,黑衣如影,一掌劈向静尘颈侧,将其狠狠掼在地上,匕首脱手飞出,钉入梁柱。
火光映照下,谢梦菜立于中央,衣袂翻飞,眸光如刀。
她望着那堵刻满遗言的墙,一字一顿:
“我回来了。”
“娘,你的女儿,回来找答案了。”暴雨仍未停歇。
火光在静心庵西偏殿熊熊燃起,浓烟裹着灰烬冲上夜空,像一封焚尽的血书,写满了三十年来无人敢提的真相。
烈焰吞噬着梁柱,噼啪作响,仿佛是那间屋子在临死前终于吐出了藏匿多年的冤魂。
地窖中,李嬷嬷跪在湿冷的地上,老泪纵横,枯瘦的手死死攥着谢梦菜的裙角,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我劝过她……劝她别写,别记,别留一字……可她摇头,说‘总有一天,我的菜儿会回来’……她说,‘我要她知道,她不是野种,她是萧家的骨血’。”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铜扣早已氧化断裂,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咔”声。
盒内铺着一层泛黄的油纸,油纸裹着半枚玉佩——青玉质地,雕工极尽繁复,龙纹盘绕,中央刻着一个极小的“萧”字。
谢梦菜的手微微一颤。
她缓缓从颈间取下自己贴身佩戴的另一半玉佩。
两片玉轻轻一碰,纹路严丝合缝,龙首与龙尾相衔,仿佛从未分离。
“萧”姓,乃当朝丞相之族。
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原来,她不是谢家的庶女。
她是丞相府流落在外的外孙女——正统的萧氏血脉。
难怪谢明远对她从无父爱,只有算计;
难怪他临终前那一句“你该活成一把刀”,眼神如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