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死寂。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有人手抖打翻酒杯,有人急退半步,生怕沾上这滔天风暴。
萧景渊猛地站起,手中玉杯狠狠砸地,碎瓷四溅:“乱臣妖女!竟敢在本相寿辰妖言惑众!来人!拖下去,打入死牢!”
禁军甲胄铿锵,持刀冲入。
可就在他们即将抓住谢梦菜之时,殿外忽传一声朗喝——
“慢!”
沈知白自人群走出,官袍笔挺,手持一封火漆密函,声震大殿:“诸位,边关八百里加急已至!程大将军亲笔奏报,昨夜抵京郊,率三千铁骑驻跸城外。奏章所言——‘边关冬衣霉变致三百士卒截肢,恳请彻查“节俭为本”四字批红来源’,并附将士断肢名录与染血军报!”
他目光直视萧景渊:“此乃军国要案,大理寺奉旨查办,任何人不得阻挠审讯!”
殿外风起,卷动旌旗猎猎。
远处隐隐传来铁甲踏地之声,如雷滚滚,由远及近。
萧景渊面色铁青,死死盯着谢梦菜:“你……你早有预谋!”
谢梦菜立于殿心,火光映照她的侧脸,半明半暗。
她缓缓提起酒壶,指尖轻抚杯沿。
“外祖父……”她轻声开口,像在唤一个久别的亲人,又像在宣读判决,“这酒里没有毒——”
她顿了顿,眸光如刀,直刺对方灵魂深处。
“但您的良心,早该尝尝滋味了。”殿内烛火摇曳,映得满堂人影如鬼魅乱舞。
酒杯落地,碎成三瓣,血顺着萧景渊唇角蜿蜒而下,像一条猩红的蛇,爬过他苍老颤抖的下颌,滴落在金丝绣地的地毯上,无声吞噬。
他双目暴突,手指死死抠住喉咙,仿佛有千根毒刺在体内疯长。
那不是普通的毒——是谢梦菜以“百毒不侵”之身日日与毒物共处,用自身气血驯养出的“逆息蛊”。
此蛊无色无味,不伤他人,唯独对萧氏嫡系血脉如沸水浇蚁,一旦入体,便逆脉而行,焚心蚀骨。
“你……不是人……”他嘶哑着,喉间咯咯作响,“你是毒……是报应……”
话音未落,身躯轰然倒地,震起一片尘灰。
死寂再度降临。
可这一次,没人敢动。
沈知白踏前一步,手中火漆密函高举过头,声如洪钟:“奉旨查逆!丞相萧景渊通敌卖国,勾结北狄,致边军冬衣霉变、三百将士断肢残命;谋害宗室血脉,篡改玉牒,欺君罔上;更图谋宫变,私调禁军布防图!罪证确凿,即刻收押,封锁相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哗啦——”
殿外铁甲列阵,刀出鞘,箭上弦。
三千边军已悄然围住丞相府三重门户,火把连成一片赤海,将夜空烧出裂口。
他们不是京畿卫,不是皇城禁军,而是程临序亲手带出来的铁血之师,只听一人号令。
而那人,正策马破风而来。
马蹄踏碎满地琉璃残片,铁甲映着火光,宛如战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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