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不杀皇帝,却让他活成孤家寡人(2 / 3)

手札,以药水密写,需火烤显形。

    每一件,皆可动摇国本。

    但他未声张。

    谢梦菜只命柳五郎将这些证据拆解成碎片,混入“边军冤案卷宗”中,交由大理寺逐条审理。

    沈知白心领神会,七日后朝会上,当众奏报:

    “查得逆党假传圣谕十余道,涉及调兵、斩将、废储……字迹与陛下御笔高度相似,请陛下亲自辨认。”

    满殿寂静。

    皇帝闭目不答。

    他不能答。

    那些字,原就是他在傀儡之位上,被人握着手写下的。

    可如今,纸会说话,血会作证。

    群臣低首,有人暗自冷汗涔涔。

    他们终于看清——谢梦菜不动刀,不流血,却已将皇权抽筋剥骨,置于天理之下。

    风起于青萍之末。

    这一日,谢梦菜在政事堂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抬眸望向窗外。

    宫槐新绿,枝叶扶疏,仿佛一切归于平静。

    可她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她提笔,在空白奏折上写下几行小字,墨迹未干,便轻轻合上。

    外面,春阳正好。

    暴雨如注,宫墙在雷光中泛着青灰冷色,仿佛一座沉入水底的陵墓。

    思过殿的檐角铜铃被风撕扯得狂响,可那声音细碎、断续,像是从地底爬出的呜咽,转瞬便淹没在滚滚雷声里。

    谢梦菜未眠。

    她立于将军府密室之中,紫檀匣静静置于案上,匣身无锁,却比铁狱更难开启。

    那封皇帝亲笔所书的供词,字字如刀,割开了靖禾王朝最深的疮疤——他曾亲手下令毒杀稳婆,只为掩盖自己并非先帝亲生的惊天秘密。

    而她,竟将这足以颠覆社稷的罪证原封不动送还其人,逼他亲口承认。

    “你要的,不就是这纸认罪书?拿去吧。”

    皇帝掷笔时的冷笑犹在耳畔,可谢梦菜知道,她真正要的,从来不是他的认罪,而是他的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从九五之尊,沦为被制度、被程序、被人心一点点剥离的孤影。

    她抬手,指尖轻抚过紫檀匣边缘,忽而低笑一声:“你若死了,这局棋便散了。可我偏要你活着,日日看着我如何重建这天下规矩。”

    窗外一道惊雷劈下,雨势更急。

    檐下滴水成河,打在青石板上的节奏,竟隐隐与宫中某处的更漏错位。

    就在此时,袖中微动。

    一枚蜡丸悄然滑落掌心,湿冷的夜气浸润其表,却掩不住那上面细密雕琢的云纹。

    谢梦菜瞳孔微缩,指尖微微发颤。

    ——与母亲枕下所藏的那一枚,纹路分毫不差。

    她曾以为那枚蜡丸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藏于庶女闺房的暗格十年,直到入府为“将军夫人”那日才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