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而真正的先帝早已不知所踪……他们怕后人追查,便又寻了一个与替身相貌相似之人,埋于黑鸦山,戴冕穿柙,设局引蛇出洞。”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具骸骨,是‘替者之替’——专为今日而设的饵。”
谢梦菜轻轻颔首,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冷得如霜覆梅。
“他们想让我挖出‘真先帝’,好名正言顺地除掉证据。可若我根本不信这世上还有‘真葬’呢?”
她转身,广袖一拂,朱笔落于舆图之上,在“太庙”二字重重圈下。
“韩统领,传令北境死士,即刻启程。将这具‘先帝骸骨’以帝王仪仗迎回京师,沿途设祭,百里焚香,三军跪迎——我要天下人都知道,昭宁长公主亲迎父皇灵柩归陵。”
韩统领一怔:“可……这并非先帝——”
“正因为不是,才更要迎。”她眸光微闪,像暗夜中点燃的火种,“我要他们自己跳出来认。”
当夜,月隐云深。
谢梦菜独乘青帷小辇,穿宫禁,过玄武门,直抵皇陵地宫。
李长风持灯引路,指尖都在发抖:“公主,这密室……先帝遗诏有令,唯嫡血持血玉方可开启,违者——”
“我知道。”她打断,从发间抽出一支赤如凝血的玉簪,簪尖微光流转,正是当年先帝赐予嫡女的信物。
石门在血玉触碰的瞬间震动,层层铜环松动,尘封十七年的密道缓缓开启。
寒气扑面而来。
她踏步而入,足音回荡在幽深甬道。
尽头,一方石匣静卧,上刻《春秋》二字。
匣启,一卷泛黄残卷静静躺在其中,墨迹斑驳,却是先帝亲笔批注。
她一页页翻过,直至末页。
一行小字跃入眼帘:
“若吾骨不得归陵,必有人代吾受祭——记之,焚香者,即篡者。”
风穿石隙,残卷轻颤。
她指尖抚过那行字,仿佛触到了十七年前那个雨夜,先帝被拖出寝殿时最后回望宫阙的眼神。
“原来你早知道。”她低语,“你早就知道,他们会用别人的骨头,顶着你的名字,接受万民叩拜。”
返程途中,马车颠簸。
柳五郎悄然掀帘而入,压低声音:“太后今晨遣女官密赴太庙,持三炷紫檀香,于偏殿灵位前默祷良久,未留名,未通牒,但香灰中检出‘凤髓’——那是先帝生前特供的熏炉香料,外臣不得沾。”
谢梦菜指尖轻敲天镜边缘,一声轻响,如叩心门。
她笑了。
不是欣喜,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
“她拜的不是先帝。”她轻声道,“她拜的是她亲手埋下的局,是她当年合谋换棺的罪证,是她以为能永远封存的秘密。”
她抬眸,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既然她想认……那就让她认个彻底。”
翌日五更,诏令传遍六部:
“昭宁长公主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