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砖下,是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启,内藏半幅绣帕。
杏花绽放,花心处一点暗红,像是用牙龈咬破后染上的血痕——她认得,那是她五岁时咬破嘴唇,哭着绣上去的“乳牙记”。
帕背以隐墨写着一行小字,唯有在烛火烘烤下方才显现:
“东角有眼,观我三年。”
谢梦菜盯着那行字,指尖缓缓收紧。
原来,母亲不是不知道她被调包。
她是看着她长大。
可她不能相认。
她只能藏在暗处,用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守了她整整三年。
风从破窗灌入,吹得绣帕微微颤动,仿佛那双眼睛,至今仍在凝视。
谢梦菜缓缓起身,将绣帕贴身收好,脸上再无悲戚,唯有一片寒潭般的沉静。
她望向皇城东角——那里,曾是先帝废太子居所,如今荒草丛生,门扉紧闭,连宫人避之不及。
可她知道,那扇门后,藏着最后一个真相。
一个,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
灰烬落定,铜铃不响,可那缕残风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剖开了十七年来的迷雾。
谢梦菜站在天镜阁高阶之上,风拂广袖,她眸中再无迷惘。
那半“东”半“目”的灰痕,不是偶然,是命途的指引,是母亲用血与火写下的最后一行遗言。
她没有声张。
当夜,一道密令经由李长风之手悄然下达:“修缮先帝旧居,即刻动工,三日内不得停工。”
三百民夫夤夜入东城,铁镐破土,火把如龙,尘烟滚滚。
百姓只道是太后欲为先帝祈福,重修废院。
可无人知晓,这些民夫脚下,正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悄然引导——每一步落点、每一寸掘深,皆由裴砚之依《皇城地脉图》精密测算。
而真正的工程,并非修缮,而是穿凿。
地道如蛇,自东城药庐废墟起始,贴着皇城地基蜿蜒而行,避过巡夜禁军、绕开守卫耳目,直逼东宫废院地底。
裴砚之伏案三日,以古星象推演地脉走势,终于在残卷密档中发现异样——废院地下,竟有双层密道。
上层连通观星台,是先帝晚年夜观天象之所;下层隐入影殿,曾为皇室秘审重犯之地。
而两道交汇之处,正是那间尘封多年的“静思斋”。
“地脉有异动,”裴砚之指尖点在图上,“静思斋下,不止一处密室。那里的土层,曾被人反复翻动,又以秘法回填。”
谢梦菜凝视图纸良久,忽而抬眸:“程临序呢?”
话音未落,檐外黑影一闪。
程临序自夜色中跃下,玄甲未卸,肩头还沾着边关风沙。
他单膝落地,声如寒铁:“我带了死士三十,已潜至静思斋外墙。”
她点头:“埋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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