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些声音本不该汇聚,却在这一刻,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悄然共鸣。
她唇角微扬,未曾言语。
而太庙高台之上,裴砚之仰望星空,北斗斜垂,天枢微亮。
他忽然开口,声如寒泉滴石:
“钟未响,可天下已闻。”
与此同时,北境山道间,残雪未消。
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推着木制转字轮,轮上刻着新政第一条——“田亩均丈,赋役同担”。
他一边推,一边高声念诵,稚嫩嗓音在山谷间回荡,随南下的风,一路奔涌而去。
风不停,声不止。
那盏旧灯笼在石阶上微微晃动,里面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程临序的手终于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温暖透过微凉的肌肤传来。这一次,不必再避人耳目,不必再趁着夜色。
“听见了吗?”他低声问。
谢梦菜没有回答,只是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风中传来的,何止是钟声。
那是整个天下,正在慢慢醒来的声音。
裴砚之从高台走下时,太庙前的人群已经散去大半。他看见那盏旧灯笼,脚步微微一顿。
“终究是,成了。”他自言自语,随即转身没入夜色。
而在更远的北方,那个推着转字轮的孩童忽然停下脚步。他听见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钟声,夹杂着许多人的低语。
他仰起头,看着满天星斗,继续推起转字轮,更加卖力地念诵起来。
声音稚嫩,却坚定。
风将它带向更远的地方。
这一夜,无数人在梦中听见了钟声。
这一夜,无数人开始相信,春天真的来了。
这一夜,谢梦菜和程临序在承天门上站到天明。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亮那盏旧灯笼,照亮整个京城。
钟未响,而天下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