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布未干,信已飞(3 / 4)

nbsp; 三日后,夜雨初歇。

    江南某村外荒林,一名衣着华贵的豪奴鬼祟而出,蹲于树后解裤。

    忽有一牧童牵牛路过,火把一晃,惊得跌坐在地——那奴才身下竟泛出幽幽蓝光,如鬼火游走!

    “尿……尿发光了!”孩童尖叫。

    消息如风传开,村民举火围林,将人擒下。

    严审之下,豪奴涕泪横流,供出幕后主使:原户部侍郎之弟,勾结地方豪强,欲借堤溃之机吞没朝廷赈银,并嫁祸新政苛政失民心。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在赈粥中掺入慢性毒药,意图制造“疫病暴发”的假象,逼朝廷撤令。

    而线索的终点,正是那片随水流漂走的荧光尿液。

    与此同时,萧玉衡已率十七家商号齐聚江畔,于断堤旁设坛立约。

    她取出一方白布,亲笔写下:“凭‘织字布’可贷粮种,三年偿,不计利。”底下百姓面面相觑,有人颤声问:“一张破布,能当钱使?”

    萧玉衡冷笑,将布条投入火盆。

    火焰腾起,映照她眼中锐光:“这不是布,是信。你若不信,它便是灰;你若信,它就能养活一家三代。”

    一名老农拄拐上前,接过种子,哆嗦着手在布上绣下一个歪斜的“导”字:“我……我用这个担保,明年还你双倍。”

    众人静默。

    继而,有人跟着立约,有人主动拆下衣襟写誓,甚至有妇人将亡夫遗物上的绣纹剪下,作抵押之凭。

    消息如野火燎原,不出五日,连京中几家钱庄竟也开始收“织字布”为信物,称其“比官票还稳”。

    沈知白闻讯,立于国子监讲台,手持一方布信,朗声道:“昔以铜钱为信,今以布语为契。信若成布,何须朝廷下令?民心自结,经纬成网。”

    当夜,谢梦菜独步御园。

    秋露沾裳,宫灯昏黄。

    她手中握着一片从江南寄来的布信,针脚凌乱,却力透布背,绣着八个大字:“堤在人在,字在心在”。

    她指尖轻抚,仿佛触到了千里之外那一双双粗糙却坚定的手。

    忽然,风起。

    远处河面波光微动,竟似有万千萤火浮游其上。

    她凝神望去,瞳孔骤缩——那是灾民用荧光尿液,在干涸河床写下的一笔巨“导”!

    随残水流淌,蜿蜒数里,如龙游夜,如星垂野。

    更令人震颤的是,风中传来隐隐诵读声,起初细微,继而汇聚成潮:

    “疏渠……修坝……守字……传信……”

    千人齐念,万口同声,竟是《万布书》中的九字箴言。

    谢梦菜闭目,指尖微颤。

    她曾怕百姓不信新政,怕他们麻木、愚昧、易被煽动。

    可如今,她竟生出一丝寒意——

    她怕他们信得太真,信到忘了这世间仍有暗流涌动,忘了那张张织布之下,仍有人想斩断所有线索,焚尽一切信任。

    远处,一道极细的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