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看来,有些人还记得那晚的事。”她低语,“只可惜,忘了太庙没有窗户能透光。”
翌日清晨,陆怀瑾带着油泥印模归来。
三日内所有进出宫门的车辙痕迹尽数拓下,逐一比对。
唯有一辆送炭车异常:每日申时三刻入宫,载重波动剧烈,明明装的是松木炭块,轮痕却深如铁锭。
“不是运炭。”陆怀瑾笃定,“是在换东西。”
谢梦菜点头,当即命赵元吉带人替换炭筐底层木板,嵌入微量“识心灰”——此物遇风则显形,唯火不燃,唯药不解,是她早年从毒经中悟出的追踪奇术。
次日午时,南掖门。
那辆炭车刚驶出宫门不足百步,灰粉随风扬起,空中骤然浮现一道荧光轮廓——玄圭鼎耳,纹路清晰,分毫不差。
埋伏已久的士兵一拥而上。
车夫当场被捕,熬刑不过,供出幕后主使——废太后侄孙李承徽,意图趁冬祭混乱之际混入禁军,发动兵谏,另立新君。
案情至此,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收网擒凶。
可谢梦菜却迟迟未动。
她坐在窗前,望着院中一树枯梅,良久,唤来苏文昭。
“你近日常入宫陪读,皇上对你颇为信任。”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闲谈,“若他问起民间舆情,不妨说一句——”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巍峨宫墙,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瓦上:
“旧鼎藏新火。”
五个字,轻如耳语,却像一粒火星坠入干柴堆。
苏文昭跪坐在御书房暖榻一侧,指尖微微发颤。
她垂眸望着铜炉上升起的一缕青烟,仿佛那烟丝里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谶语。
皇帝正翻阅着一份边关战报,闻言猛然抬头,目光如刀:“谁在传?”
“不过是市井闲谈。”苏文昭语气平缓,似不经意,“茶楼说书人讲古,说当年太庙失鼎,今冬炭车里竟显出鼎影,百姓都说——是天意要更张。”
殿内死寂。
皇帝的手指重重敲在案上,金丝楠木发出沉闷一响。
他盯着窗外飘雪,良久未语。
可谢梦菜知道,这一句“民间传言”,已在他心头点燃了疑火。
——不是真有妖言,而是有人想借“妖言”之名,行肃清之实。
果然,次日清晨,诏令即下:彻查“旧鼎复现”流言,凡涉谶纬、妄议神器者,一律拘押问罪。
满城风声鹤唳。
街头巷尾,捕快穿梭,教坊司闭门谢客,连几个惯常讲史的老盲人都被请进了大理寺喝茶。
而这道诏令背后,一道真正锋利的政令悄然落地——
兵符双验制。
凡调兵五百以上,须同时持有虎符与织坊特制“导流令箭”。
虎符由兵部掌印副署,而令箭,则出自谢梦菜暗中掌控的“织盟”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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