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渐歇,晨曦刺破了连日笼罩在江东上空的阴霾。“利奇马”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城市和浸满泪水的土地,但也留下了无数奋战的身影和劫后余生的希望。救灾工作全面转入灾后恢复重建阶段,清淤、消杀、修复基础设施、安置受灾群众……千头万绪,但秩序已在艰难中逐步恢复。
省委大楼,那间经历了连续数个不眠夜指挥的办公室,此刻气氛却比应对台风时更加凝重。林枫坐在办公桌后,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目光却冷冽如冰,聚焦在张彪提交的一份初步调查报告上。
“攻击源经过多层跳板,最终指向境外几个知名的黑客租赁服务器,身份伪装得很高明。”张彪站在桌前,声音低沉而清晰,“但是,我们通过‘星盾’系统的深度流量分析和行为模式匹配,捕捉到几个极其隐蔽的、与之前监控到的、疑似与叶家有关联的境外IP产生了短暂的数据交换特征。虽然对方很快切断了联系,但这条线索,指向性很强。”
林枫的手指在报告上“境外IP”、“数据交换特征”等字眼上轻轻敲击,没有说话。
张彪继续汇报:“另一方面,我们对那两名被控制的内部人员进行了突击审讯。其中一人,省通信管理局的一名副处长,心理防线较弱,已经初步交代。他承认,在台风预警发布前大约三十六小时,有人通过一个加密的境外通讯软件与他联系,许以重利,要求他在台风应急通信保障的关键时刻,利用职务之便,在核心路由节点上预留一个‘后门’,并提供了具体的技术参数和触发条件。这个‘后门’本身不直接窃取数据,但会极大削弱系统对特定类型流量攻击的防御能力,为后续的DDoS攻击打开通道。”
“联系人的身份?”林枫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对方极其谨慎,使用的是无法追踪的虚拟身份。但根据这名副处长的描述,对方对应急指挥系统的架构、对我们省内部的人事关系,甚至对台风可能造成的通信压力点都异常了解,绝非普通黑客。而且,对方明确要求,攻击必须在台风登陆、救灾最关键的时候启动。”张彪顿了顿,补充道,“另一名来自某高校信息中心的嫌疑人,态度顽固,尚未开口,但我们在他个人电脑的加密分区里,发现了与那个境外通讯软件同源的残留痕迹,以及大量关于我省要素平台架构的非公开资料。”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虽然还未完全串联起来,但指向的图案已经越来越清晰。这是一次精心策划、内外勾结、利用天灾发起的恶性网络攻击,目的就是瘫痪江东的应急指挥系统,制造更大的混乱和伤亡,其心可诛!
“动机呢?”林枫抬起眼,看向张彪,“仅仅是为了给我林枫,给江东省委省政府制造麻烦?让我们在救灾中失分?”
“目前看,这是主要动机。”张彪谨慎地回答,“但结合之前对方试图窃取要素平台核心算法和数据的举动,不排除他们也想趁乱,窃取或破坏我们的核心系统数据。救灾时期的系统权限和流量异常,本身就是最好的掩护。”
林枫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被狂风摧残过的树木正在清理,工人们忙碌着,阳光洒在他们沾满泥泞的背上。这片土地和人民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而有些人,却想利用这场磨难,达成自己卑劣的政治目的。
“调查要继续,而且要加快,更要深入!”林枫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第一,顺着境外IP和数据特征这条线,联合相关部门,继续深挖,务必找到更确凿的证据链。第二,对那名态度顽固的嫌疑人,加大审讯力度,但要合法合规,撬开他的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彪,“在全省范围内,尤其是在涉及关键基础设施、核心数据和信息系统的部门单位,开展一次彻底的、秘密的内部安全清查。我怀疑,暴露出来的这两条小鱼,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叶家经营多年,他们的触角,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明白!”张彪凛然领命,“我立刻部署,扩大筛查范围,重点关注近期与境外有非正常联系、有大额不明收入、或者对现状不满、有被策反可能的人员。”
张彪离开后,林枫沉思片刻,拿起那部红色保密电话,接通了韩志山。
“韩老,‘利奇马’过去了,但水下的东西,开始冒头了。”林枫没有寒暄,直接将调查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做了简要汇报。
电话那头,韩志山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肃杀:“果然是他们!丧心病狂!竟然敢拿几百万人民的生命安全当赌注,当筹码!这件事,性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