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彪哥说你的时候,你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原来是因为他救过你。”
她和我女朋友一样,都在孤儿院生活过,两个人都沉默寡言。
我说一句,她回一句,一句不多说。
她跟着彪哥,就像我跟着老田一样,都是受过别人恩惠。
看来和她有些缘分。
“他人其实也不咋样,谈不上对我有多好,但那时没人管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的眼睛开始泛红,为了分散她注意力,我从盘子里递了一个苹果给她。
“那你现在把这里当成工作,还是当成报恩?”
这句话看着是问她,其实也是在问我自己。
我也迷茫了,我不知道这样跟着老田搞场子,到底算什么。
算跟着一个老大混社会,还是跟着一个老板干工作。
她平时不吃苹果,今天倒是怪事,竟然连吃了好几口。
“这些因果和恩怨,谁又说得清,至少现在饿不着,工作和报恩没什么区别,这都是命,看场子就是我现在活路。”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
我有一个滥赌的老爸。
女朋友也是一个孤儿。
胖子家里有一个瘫痪的老爸,多病的妈,还有弟妹要等他养活。
我们的出生没得选,都是命,我们这些人的活路好像没几条是好的。
她看我没有说话,把手中的小说举到我眼前说道:“还是这里面好,这里没有恩怨情仇,只有甜蜜蜜的生活,比外面这个世界干净多了。”
这时,我手机响了。这是一个公用电话。
“喂,哪位?”
“阿皮,你在水店,还是KTV?”
电话那边传来赵楠的声音。
她从未给我打过电话,肯定有事。
“我还在水店,晚点去KTV。”
撒谎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正好,今天我不加班,我朋友今天过生日,就是上次在溜冰场见过的那个文娜。她晚上邀请我们唱歌,我就推荐了你的KTV希望你能多拿点提成,我顺便看看你的工作,我也安心些。”
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手机都吓掉了。怎么办?说KTV今天关门?说我不舒服?那她不是更担心。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在忙?”
电话里又传来她的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符。
“哦,好啊。那我下班了,过来接你。”
以她的性格,不亲自看一眼,她会一直念叨。
这一关迟早要过,他妈的拼了。
“我们大概7点30吃完饭,你来赤岩老伍大排档接我们,电话要钱,挂了,对了,文娜以前也在我们这里上班,所以晚上可能胖子他们也会去,今天允许你喝酒,看我对你多好,挂了哦,木嘛。”
嘟嘟嘟。
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老田。
“老田,老田。”
不到三秒,电话接通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田还是很紧张。
“我骗女朋友说找了一份兼职,在KTV帮忙送酒水,今天她和朋友要去唱歌,你可得救我。”
我来不及说过程,直接讲起重点。
“就这点事?嗨,我以为多严重。前天打牌那个陈总就是KTV的大老板,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我信。”
嘟嘟嘟。
不到5分钟,电话打过来了。
“刚好,他今天晚上会过去打牌,我已经和他说了,他晚点让司机陪你去。”
晚上7点,陈老板到了,老田也过来了,我给他和司机丢了两包烟,说些客套话。
给奎哥请完假,司机就带我出去了。
“兄弟,一会可别露馅了,我朋友不知道我在场子做事。”
司机是个30岁左右的魁梧男人。
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般做不了这么细腻的事,我叮嘱一下才放心。
“知道,老板已经交代过了,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到了赤岩,他们还在吃饭。
胖子他们也在。
看到我过去,胖子尖叫起来。
拉着我的手非要喝一杯。
“我一会儿要上班,现在不能喝。”
张达和阿文,皮哥皮哥地喊着,我心里美滋滋的。